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
顶礼文殊智慧勇识!
顶礼传承大恩上师!
无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 愿解如来真实义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子二、(如此遮破之果)分二:一、灭尽我执者不可得;二、灭尽我执而获得解脱。
丑一、(灭尽我执者不可得):
得无我智者,彼等不可得。
无我我所执,见者亦未见。
证得无我的智者其本身实不可得,因为, 已经断除了我执与我所执的智者也无法见到有一个“见空性者”。
本颂主要宣说见者瑜伽士不存在。有实宗认为:我与我所应当存在,因为证悟无我、无我所的“见者”瑜伽士存在。
“得无我智者,彼等不可得。”证得了无我的智者实际上并不能成为见者,这样的见者实不可得。为什么呢?因为“无我我所执,见者亦未见。”“未见”指不可见、不成立的意思。前面已经抉择过我与我所不成立,既然没有我与我所,那断除了我执与我所执的“见者”是谁呢?所以,见者补特伽罗不成立。
本师释迦牟尼佛圆满证悟了无我,断除了一切执著。但他能否成立为见者呢?除了名言假立以外根本不成立。同样,位登极喜地的龙猛菩萨也只能在名言中成立为见者。佛经亦云: “内法观空性,外法亦观空,何人修空性,彼亦无少许。”“何人”指的就是见者。既然外面的法是空性,里面的法也是空性,那么修空性的补特伽罗怎么能超离于内外法之外而成为真实的见者呢?
按鸠摩罗什大师的译文,本颂最后一句为“是则为稀有”,我在《显句论》中没有找到“稀有”的意义,《般若灯论释》中本颂也有别的译法。可能他们采用的不是一个梵文版本,如果是一个译本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差距。这次我结合藏文本对《中观根本慧论》的颂词作了调整,这对以后的学习者来讲应该说是很有必要的。当然鸠摩罗什大师的译文非常有加持,在汉地普遍流通。以前我讲《金刚经》就采用了鸠摩罗什大师的译本。因此,我在这里要澄清: 我们并不是在遮破鸠摩罗什大师。不然有人会不会这样传:“某某把鸠摩罗什大师的译文都改变了……”
丑二、(灭尽我执而获得解脱)分二:一、如何灭尽我执;二、如何获得解脱。
寅一、(如何灭尽我执):
内外我我所,若尽灭无有,
诸取即为灭,取灭则生灭。
如果把将内五蕴执为我以及将外在诸法执为我所的萨迦耶见灭尽无余,那么诸取也就灭尽了,诸取灭尽,则生也就灭尽了。
人们执内相续所摄的五蕴法为我,执外在蕴界处所摄的法为我所。如果灭尽了我和我所,我执和我所执就全都灭尽。没有了我和我所的执著,轮回中的诸取就灭尽了。取有四种:欲取、见取、我语取、戒禁取。欲取,即对欲界色声香味等欲妙的贪执;见取,即除了戒禁取见之外的四见,它的主要根源是坏聚见;我语取,即依靠内在的身心而说我,是我所执的根源;戒禁取,一般指外道所行持的戒律。转生轮回的根本就是四取,灭尽了四取就不可能再转生于轮回中,就像火灭了烟必将消失、种子灭了芽果也不可能出现一样。
寅二、(如何获得解脱):
业烦恼灭故,名之为解脱。
业烦恼非实,入空戏论灭。
业和烦恼的灭尽称之为解脱。业和烦恼并非实有,故一旦证入空性,戏论就灭尽了。
业和烦恼灭尽,众生在生死中的流转也就停止了,这就是所谓的解脱。所有痛苦的来源是业和烦恼,业和烦恼的来源是非理作意,非理作意的来源就是执著种种相的戏论,当证入空性灭尽一切戏论的时候,业和烦恼也就随之灭尽了。
凡是为世间名言所摄的法,比如瓶子、柱子、氆氇等法,都是戏论。诸法本来没有自性, 但由于对它们起了相执从而生起非理作意,进而引发烦恼并造业。那么通过怎样的途径才能断尽业和烦恼呢?只有证入空性。所以,为了获得解脱,我们应该修习空性。只要证悟空性, 戏论、非理作意乃至一切业和烦恼也就灭尽了, 此时就获得了解脱。
清辩论师认为这里的解脱指大乘的解脱, 佛护论师则认为不仅指大乘的解脱,也包括小乘灭尽人我的解脱,月称论师在《显句论》中驳斥了清辩论师,说本颂的解脱是指大小乘的解脱。宗喀巴大师在《理证海》中说:解脱不仅指大乘证悟二无我空性,声闻的证悟虽堕于寂灭边,但也算是解脱,否则除了中观者以外就再没有解脱了,这显然有很大的过失。对于证悟空性就是解脱,月称论师、宗喀巴大师和果仁巴大师都引用了《中观四百论》的教证来说明,即“如来所说法,略言唯二种:不害生人天,观空证涅槃。”
《中论释》
——善解龙树密意庄严论
麦彭仁波切 著
堪布索达吉 译
庚二、以穷尽执著而获解脱之理:
得无我智者, 彼等不可得。
无我我所执, 见者亦未见。
(原译:得无我智者,是则名实观。得无我智者,是人为希有。)
如果对方提出:因为现见我执与我所执不存在的瑜伽士存在,所以我还是可以成立。
现见我执与我所执不存在的瑜伽士,也不能存在于我与五蕴二者之外,所以也不能以我的自性者而存在。谁能现见我执与我所执不存在呢?包括瑜伽士都不能见到自我。
因此,那些言及“现见我执与我所执不存在的瑜伽士以自性而存在”的尔等之辈,既不能彻见真如法性,也无力抛却萨迦耶见。一切烦恼的根源就是萨迦耶见,如果没有萨迦耶见, 则断尽了取受,也就不会再有业的积累,所以也不可能再投生了。
为什么呢?因为业和烦恼的源泉,就是这些分别念,烦恼就是由可爱、可憎以及颠倒非理作意的分别念而产生的,所以其本体不存在。非理作意的分别念,来自于无始以来对能知与所知、能诠与所诠、瓶子与氆氇、男人与女人、可得与不可得等等诸法的耽执戏论之串习。针对实执的戏论,可以用彻见此等外境为空性的智慧进行破除。
打一个比方可以说明这一点,因为石女的女儿不存在,就不会产生“此人是女人”念头的戏论。既然没有这种念头,就更不会萌生“她是清净可人的”等等之类悦意的、自性可得的非理作意。如果没有这些非理作意,就不可能对石女的女儿产生贪执。如果没有贪执之念, 也就不会有准备与之接触等行为了。(下面将以解释颂词的方式来归纳上述道理:)
内外我我所, 若尽灭无有,
诸取即为灭, 取灭则生灭。
(原译:内外我我所,尽灭无有故,诸受即为灭,受灭则身灭。)
同样,如果能将对于内执受的五蕴,以及外摄受的诸法,依次执为我与我所的萨迦耶见灭尽,就能遮破包括欲取、见取、戒禁取以及我语取在内的四取。如果此等四取能够灭尽, 则具备三有之相的受生也会随之而灭尽。
业烦恼灭故, 名之为解脱。
业烦恼非实, 入空戏论灭。
既然流转的因业与烦恼已经灭尽,则可称之为解脱。业与烦恼产生于非理作意的分别念, 而这些分别念又产生于种种名言相的戏论。对于所谓的戏论,只有以彻见无有自性的外境之相不可得,我与我所等为空性的智慧方能灭尽。
如果没有破除执相的戏论之边,即使不执著于诸法的成实,却不能遏制对诸法以及诸法之相的执著分别念。
因此,虽然在圣者的根本定当中,不存在成实的二现。但如果不分别相的智慧,仅仅是对成实的三轮不分别,则以这样的不分别智慧, 虽然对成实没有分别,但因为没有破除无我以及内外器情世间等等的一切万法之相,又怎么能寂灭一切戏论呢?因为仅仅破除了成实的戏论,却没有破除除此之外的任何戏论的缘故。就像认为世间万法仅仅像兔角般不存在一样。
彼等之人虽然明知无实,却执著于断除成实之相,这也是一种无实的戏论,并不能遮破瓶子等内外器情世间一切万法的戏论。
因此,无有分别的智慧,是没有任何相之戏论的,它远离一切戏论,而不是仅仅远离了成实的戏论。任何人只要有戏论的所知境,虽然不会执著其违品,却因为没有遮破违品本身之外的一切戏论,所以仍然执著于无实,而不能脱离于戏论。
没有丝毫相之戏论的,就可称之为“无缘”、 “无分别智”以及“离戏”。从实相角度而言, 是没有任何承认与可得的。
那些受宗派掣肘而做的破斥、建立、断除与安立等一切行为,因为没有超离于戏论,所以都是有承认的。
因此,所谓的戏论,包括相之戏论以及成实戏论,这些都是戏论的分支,属于邪慧(分别念)之境。无实与无相有着天壤之别,了知这一点极为关键。缘于法的因,即为该法以及该法之相,此相如果能成立为空性,则所谓清净与肮脏的分别妄念,也就成立为不耽执于该法以及该法本体的空性。此空性一旦成立,则无有对该法的取舍之愿,这一要点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