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继续学习第二十三品《观颠倒品》。上节课宣讲了“颠倒非颠倒相同”的第一部分“颠倒不成立”，下面讲第二部分“非颠倒不成立”。

 

辰二（非颠倒不成立）：

 

◎破四种非颠倒之必要

 

可能很多道友认为，“常乐我净”是颠倒的执著，的确不能成立，但“无常、痛苦、无我、不净”是名言实相，现在正学的《释迦牟尼佛广传》中也讲过这个道理。这四种非颠倒应该成立吧？

 

实际也不能成立。当然，从世俗当中生起出离心、发起菩提心的角度而言，“无常、痛苦、无我、不净”的观点既符合正理又弥足珍贵，但当真正发起胜义菩提心时，不仅“常乐我净”四种颠倒需要摒弃，其违品“无常、痛苦、无我、不净”四种非颠倒也要一并舍弃，因为胜义中四种颠倒和四种非颠倒全部是颠倒。要想真正获得解脱，就要彻底断除这八种执著。

 

◎非颠倒不成立之因

 

为什么说“无常、痛苦、无我、不净”四种非颠倒不能成立呢？如颂云：

 

若我常乐净，而实无有者。

无常苦不净，是则亦应无。

 

如果“常、乐、我、净”不实有存在，那么“无常、苦、无我、不净”也不应该存在。

 

关于常乐我净不存在的道理，前面已经分析过。既然“常、乐、我、净”不实有，即所遮遣的对境都不存在，用以遮遣这些法的无常、痛苦、无我、不净当然也得不到，因为不存在违品与观待处的缘故。

 

也就是说，如果所观待的“常乐我净”四个颠倒不存在，能观待的“无常、痛苦、无我、不净”四个非颠倒也不可能得到。具体而言，常和无常互相依赖，没有常就不会有无常，就像没有短就不会有长一样。同样，既然快乐不存在，与之观待的痛苦也不可能有；既然人我不存在，其对治——无我也无法安立；如果清净不存在，不净也无处可寻。（清辩论师的《般若灯论》认为：两者应该是因和果的关系，如果因不存在，则果绝对不会有。）

 

由此可见，我们所认为的轮回本性——无常、痛苦、无我、不净，只是为了遮遣常乐我净而假立的名言，真正抉择万法本体、实相的时候，常无常、苦乐、我无我、净不净等诸如此类的分别妄念，都了不可得。

 

◎因明与中观的不同观点

 

从因明角度讲，常和无常是互绝相违46的关系，有常就没有无常，有无常就没有常，即一法完全排除另一法，两者不能同体存在；一法存在时，其违品另一法是无实法。常和无常、乐和苦、我和无我、净和不净，以及蓝色和非蓝色等都是互绝相违的关系。

 

[46] 互绝相违：比如，柱子本身是有实法，在柱子的本体上不存在的非柱子的反体，这个遮遣部分（非柱子无实法）与柱子有实法是互绝相违的关系。

 

因明中还有一种不并存相违47，即两个有实法不可能同时存在，一法本体存在时，另一法的本体完全被排除。譬如，火和水的本体不可能同时存在。

 

[47] 不并存相违：两个有实法互相不会并存，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存在，它的两个违品都是有实法。不并存相违有两种：一种是外面事物上的不并存相违，就像水的微尘和火的微尘一样；还有一种是我们心相续上的不并存相违，就像定解和增益（所断）一样。关于不并存相违，有像火和水微尘一样的能害所害的不并存相违，还有光明和黑暗那样的不并存相违，这叫做使它成为无力（无有能力），使它不能产生的不并存相违。——《量理宝藏论讲解》

 

虽然因明中这样承许，但从中观角度分析，互绝相违的法其实是观待而安立的，如果一法不存在，与其相违之法也不可能存在，比如，若蓝色不存在，非蓝色也不会有；柱子不存在，非柱子也无法安立。同样，如果“常乐我净”不存在，那么“无常、痛苦、无我、不净”也不可能得到。

 

◎希求解脱，当摒弃八种颠倒

 

月称论师的《显句论》、麦彭仁波切的《中论释》中都说：执著常、乐、我、净四边，以及无常、痛苦、无我、不净四边都不合理。作为希求解脱者，应当将八种颠倒彻底摒弃。

 

大家一定要成为希求解脱者，虽然在求解脱的过程中，观修无常、无我等功德非常大。如《大圆满前行》中云：“世尊也曾金口玉言这样赞评观修无常：‘如众迹中，象迹为最，佛教之内，所有修行，观修无常，堪为之最。’”但是，当抉择胜义谛的时候，需将一切分别都无余抛弃。

 

◎修空性的功德不可思议

 

从功德方面讲，闻思中观、读诵《般若经》《金刚经》等般若经典具有不可思议的功德48。《般若摄颂》云：“帝释提问请佛答，设若恒河沙佛刹，盈满如来之舍利，然我取受此般若。”帝释天请问释迦牟尼佛：假设等同恒河沙数的佛陀刹土中，都密密盈盈充满了佛陀的舍利，舍利与缮写般若经函作为两部分，您选取其中何者？佛答：帝释，我取受此缮写般若经函。之所以无量舍利不是最胜的取受对境，是因为它们都是从般若空性中产生。

 

[48] 《金刚经》云：“‘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大宝积经》云：“若有善男子善女人等，具足七宝，施满三千大千世界诸佛如来。若复有人，能受持此无畏德菩萨受记法门一句一偈，闻已受持，得福过彼。”意思是，听闻、受持一个带有空性意义的偈颂，其功德远远超越了以无量七宝供养三千大千世界诸佛如来的功德。

 

◎知恩来自于知义

 

凡夫人由于相续被无明遮蔽，只能看到表面现象，很难体会空性的深义，对于自己真正有恩德的人事物毫不在乎，对于不是特别重要的却非常耽著。比如，有人为他传讲《中观四百论》《中论》或《般若经》等殊胜的法要，他觉得无所谓，没有多大意义；有人在经济上给了他一点帮助，痛苦时安慰了几句，他便认为恩重如山，永远不应忘记。

 

实际上，财物等帮助只能解决一些暂时的困难，对于最重要的生死大事，并没有多大意义。我们只有依靠空性法的力量，才能永远脱离生死苦海。

 

总之，这一颂宣说了虽然名言中修无常、无我等功德非常大，对此不可否认，但在抉择胜义的时候，内道所持的无常、痛苦、无我、不净与外道执持的常、乐、我、净没有任何差别，希求解脱者必须抛弃这八边。

 

子二（以此破成立之果）：

 

如是颠倒灭，无明则亦灭。

以无明灭故，诸行等亦灭。

 

颠倒不存在，无明也就灭尽了；以无明灭尽的缘故，行等诸支也就灭尽了。

 

◎颠倒灭，则无明灭

 

通过前面观察，颠倒和非颠倒都不能成立；既然非理执著的颠倒已经破灭，那么颠倒的果法——不能如实了知万法本面的愚痴无明，就失去了根本而随之灭尽。

 

也就是说，颠倒是产生无明的因，作为因的颠倒灭尽，则果法无明也会自然灭尽。实际上，前面讲的贪心和嗔心也是对外境的颠倒认知，即将外境执著为清净和不清净而产生的。

 

◎无明灭，则轮回息

 

一旦无明灭尽，十二缘起中的行、识直至老死之间的其他支也将以破灭而告终。因为无明是一切烦恼的根本，也即十二缘起的根本，有了无明才有行，有了行才有识……如果无明灭尽，之后的行、识等其他十一个缘起便会一一还灭。

 

《显句论》云：“因为无明是烦恼聚合之源，是生等痛苦之因。犹如身根的果一切有色根均由身根灭而灭一样，行等无明的果——有支必定以无明灭而灭。”《中观四百论》云：“如身中身根，痴遍一切住，故一切烦恼，由痴断随断。”烦恼都带有无明性质，如果根本无明已经灭尽，所有烦恼便会随之覆灭。

 

◎中观戳穿了无明假面

 

无明可以从两方面解释：一、从名言角度讲，执著常、乐、我、净是一种无明；二、究竟胜义而言，不仅常、乐、我、净的执著是一种无明，无常、痛苦、无我、不净的执著也是一种无明。

 

无始以来，众生因被两种无明所缚，一直迷迷糊糊地追求着、执著着，由此而在轮回中不断流转。他们执著的到底是什么呢？其实都是虚幻的假相，然而，芸芸众生根本不知这一点，白白遭受痛苦，非常可怜！

 

通过闻思中观，才能理清无明的来龙去脉，知道无明原来并没有来处和去处，也无有丝毫本体，就如虚空中的鲜花一般。随后就会明白，依无明而显现在众生面前的一切万法，就像具眼翳者前显现的毛发般虚假不实。懂得此理之后，相续中也即播下了空性的种子，将来就会有从黑暗轮回中解脱的机会。

 

◎定解是修行的基石

 

对于颠倒、无明、十二缘起，乃至一切万法皆无自性的道理生起了定解，就是闻思中观的结果。这种定解对我们将来修行具有重要意义！果仁巴大师在《正见之光》中说：对于颠倒无明以理观察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观察之后就会断定无明是虚而不实，之后，通过修行就能灭除无明、断尽轮回。

 

很多佛教徒都喜欢把《金刚经》中“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这一句挂在嘴上，但因为没有学过《中观根本慧论》等中观论典，理论上无法通晓空性的真实意义，故而修行时很难真正安住于胜义空的境界当中。

 

有些修行人不爱闻思，听说修密法可以明心见性，即生成就，便开始盲修瞎练。观自心的时候什么都得不到，便认为已经明心见性、转凡成圣了，之后什么都不执著，因果也不取舍……这样一味地盲修瞎练是非常危险的！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地道的凡夫，无伪的菩提心还没有生起，小资粮道尚未开始，却自认为是圣者菩萨，这就像一个小孩站还站不稳，却自称是二三十岁的成年人一样可笑。

 

此外，圣者也不是别人吹捧出来的，不是别人说你非常了不起，你就真的成了登地菩萨了。就像自己明明只是一个普通村民，连村支书的职位都没有，别人吹捧你是国家领导，你也不可能真的变成国家领导。

 

以上这些现象都是由于对教理不精通、没有定解所导致的。我们作为凡夫人，千万不能自视过高，而应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闻思修行。当深入学习中观、大圆满等经论之后，就会知道得地菩萨的功德和境界是什么样、大圆满第一步、第二步的境界何等超胜，与自己的相续对照之后，才会正确地评估自己。希望每位道友都能善加观察自己的相续，通过闻思修产生真正的定解。

 

辛二（破烦恼之能立）分二：一、烦恼有自性不成立；二、烦恼无自性不成立。

 

对方又提出：无明的果法——烦恼应该是存在的，如果不存在，你们修这么多空法来对治什么呢？就像空中本没有鲜花，对它辛勤栽种、培育没有任何必要一样。既然需要断除烦恼，就说明烦恼必定存在，这样三有轮回又怎么会不成立呢？

 

驳曰：所断烦恼在胜义中不可能存在，其理由可以从两点来推知：如果烦恼存在，请问它是以自性而存在，还是以无自性而存在呢？如果烦恼具实有自性，则谁也无法断除；如果烦恼无实有自性，则不需要对治。

 

首先分析烦恼有自性不能成立。

 

壬一（烦恼有自性不成立）：

 

若烦恼性实，而有所属者。

云何当可断？谁能断其性？

 

如果烦恼具实有自性，并且所属者也存在，那怎么能断除它呢？谁能断除它的实有本性呢？

 

如果烦恼以自性而实有存在，并且所属的某个补特伽罗也存在，即烦恼的具有者也存在，那谁有能力断除烦恼呢？不可能断，因为谁也不能将实有存在的法断除，如同虚空无碍的法相或者无我的本性无法断除一样。

 

《显句论》云：“有实法自本体存在的自性则无法遣除，如地等的自性坚硬等不可逆转。”此处月称论师是以名言本性不可改变的道理，来说明胜义本性也无法改变。名言当中，地、水、火、风都具有各自的本性，对于这种自性谁也无法改变，比如，谁也没有能力把地的坚硬性改为热性，或者把火的热性改为动摇性。同样的道理，如果认为烦恼的性质实有，并且它的所属者也存在，那么谁能断除它呢？谁都无能为力，因为它具有实有性质的缘故。

 

然而，烦恼并非不能断除，通过闻思修行，所有的迷乱幻象便会逐渐消失，这就说明烦恼不存在实有的本性。

 

◎《中观庄严论释》亦能引生中观定解

 

关于具有实性就不能改变的道理，过段时间我们讲《中观庄严论释》时还会详述，论中这方面的推理比较多。比如，对于同一个人，有些人觉得他好看，有些人觉得不好看，有些觉得一般般。这说明在他身上美和丑都不存在。如果他身上的美丑具有实性，那么一百个人看他的感觉都应该一模一样，不会有任何不同。

 

深圳有几位居士非常好学，前些天他们问我：“您翻译的书里有没有一本能总摄释迦牟尼佛八万四千法门精华的。我们工作特别忙，没有时间看很多书，您知道我们都很聪明，如果有一部既有理论又有修行窍诀的论典，请推荐给我们吧。”那时我刚好翻译完《中观庄严论释》，觉得里面讲的道理特别殊胜，便对他们说：“像你们这么聪明的人，一定要利用一段时间好好学习《中观庄严论释》……”（众笑）

 

《中观庄严论释》是麦彭仁波切亲自撰著的一部极具加持力的论典，论中讲了很多殊胜的窍诀。如果《中观庄严论释》学得好，自相续一定会生起因明和中观最根本的见解。希望不久后我们也能一起圆满《中观庄严论释》的学习，中间不要出现任何违缘。

 

壬二（烦恼无自性不成立）：

 

若烦恼虚妄，无性无属者。

云何当可断，谁能断无性？

 

如果烦恼虚妄不实，无有自性也无有所属，那怎么能断除它，谁能断除无实之性呢？

 

反之，如果烦恼的本体虚妄不实，也不属于哪一位主人，又怎么能言及所谓的“断除”呢？谁有能力断除不存在的东西呢？根本无法断，因为连所断都不存在的缘故。就像虚空中本不存在荆棘，谁也无法将其铲除的道理一样。

 

如果不存在的法也能断，那石女儿的脖子也能被敌人砍断，兔角也能被猎人割下来装盐巴、味精了，但这是非常可笑的说法。《显句论》云：“如火的冷性不存在，也就无法遮遣。”

 

◎如幻烦恼需如幻对治

 

有人可能想，既然烦恼虚妄不实，那是否就不用对治了呢？不对治也不合理。宗喀巴大师在《理证海》中说：虽然所断烦恼本不存在，但以无自性来对治是极其合理的，因为一切都是虚幻之故。

 

《入行论·智慧品》亦云：“不依所察实，不取彼无实，所破实既假，无实定亦假，如人梦子死，梦中知无子，能遮有子想，彼遮也是假。”意思是，无实法观待有实法，既然所破有实法是虚假的，能破它的无实法也显然是虚妄的。然而，修习空性是合理的，因为它能作为实执的对治法，譬如梦中梦见儿子死去，想到无有儿子的念头能够遮止有儿子的妄念，无的执著虽然是虚妄的，但却能遣除有的执著。也就是说，无有自性的能对治和所对治是非常合理的。

 

综上所述，中观宗以发太过的方式破除了对方观点：所谓的烦恼，是实有还是无实有呢？如果实有则不可断，因为实有之法不可改变的缘故；如果无实也不可断，因为不存在的缘故。当然，这里是从胜义角度分析，并非不承认名言中的烦恼。

 

◎本品小结

 

通过学习本品，我们就能了知所谓的八种边——四种颠倒和四种非颠倒，实际都不能成立，这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文革”时期，造反派逼迫一位上师否认因果，这位上师在批斗会上说：“胜义当中因果不存在……”下来之后他一直念“嗡班扎儿萨埵吽……”。事实确实如此，抉择胜义空性时，因果、轮回，乃至佛陀等一切万法都了不可得，这并非诽谤佛法，与顺势外道彻底否认因果、轮回、三宝的观点完全不同。中观教义非常甚深，没有智慧、不会辨别的人很可能会误入歧途。

 

我就不用念“嗡班扎儿萨埵吽”了（众笑）。如果要念的话，龙猛菩萨、月称菩萨都需要念了，但这没有任何必要，因为此处是抉择胜义谛，胜义当中一切都得不到。

 

庚二（以教证总结）：

 

《金光明女经》云：“言语非是色，一切处无有，毕竟无有故，烦恼亦如是。如语无实体，不住于内外，烦恼体无实，亦不住内外。”“佛告舍利弗：‘若解染污即如实义，无一染污颠倒可得。众生起染，若无实者，即是颠倒。若彼颠倒是无实者，于中无真实相故。

 

舍利弗，如是解者说为清净。以烦恼无实体故，如来成正觉时，所说烦恼，非是色，非是无色，非受想行识，非无受想行识。非非识，非非无识，不可见故，不可取故。解者无所断除，证时亦无所得。不以证，不以得，无证无得，无相无为，但假名字，犹如幻化。于诸法不动相非取非不取。如影如响，离相离念，无生无灭。’”

 

《三摩地王经》中也说：“色亦示菩提，菩提亦示色，无等之诸声，尽示法之师。以声色之师，体性甚深净，色菩提平等，不得异体相。如涅槃甚深，亦以声显示，涅槃不可得，彼声亦不得。声与涅槃法，二者皆不得，如是诸空法，尽示涅槃相。涅槃与入灭，涅槃者不得，诸法无灭尽，如后前亦然。诸法以自性，等同涅槃相，精勤佛陀教，彼等众生知。”又云：“智慧了知蕴空性，知已不与惑共存，唯以言诠所诠说，当如涅槃观此世。”

 

宗喀巴大在《理证海》中引用佛经云：“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若有人对不生不灭之法，认为不净，认为无常，认为无我，认为痛苦，我说是人等极为愚痴，误入歧途。何以故？凡夫之人不知嗔心，于嗔心生恐惧，欲从嗔心中出离；凡夫之人不知贪心，于贪心生恐惧，欲从贪心中出离；凡夫之人不知痴心，于痴心生恐惧，欲从痴心中出离。”

 

宗大师对此解释说：对贪嗔痴心生恐惧，欲想出离没有任何必要。就像对虚幻不实的女人特别害怕，修不净观对治没有必要、对幻化的敌人心生嗔恨，修悲心对治没有任何必要一样。当然，从最了义角度讲，这样抉择非常殊胜，因为依靠修不净观、慈悲心等来对治烦恼也是一种执著，这时需把名言中颠倒的四种边（常、乐、我、净）和非颠倒的四种边（无常、痛苦、无我、不净）一并断除，但从名言角度讲，这些修法还是需要的。

 

《维摩诘所说经》云：“若须菩提，不断淫怒痴亦不与俱……乃可取食。”

 

《佛说观普贤菩萨行法经》云：“十方诸佛，说忏悔法菩萨所行，不断结使不住使海，观心无心，从颠倒想起。如此想心，从妄想起，如空中风无依止处，如是法相不生不灭。何者是罪？何者是福？我心自空，罪福无主，一切法如是，无住无坏。如是忏悔，观心无心，法不住法中，诸法解脱灭谛寂静，如是想者名大忏悔，名庄严忏悔，名无罪相忏悔，名破坏心识。”

 

◎相续中得法是关键

 

对于《中论》所讲的这些殊胜见解，我们的相续得到了，才是最关键的。《开启修心门扉》中说：“……从不观察自己的相续与佛法是否相应。虽然所修的法是大圆满，但也无济于事，因为大圆满的修行者必须是大圆满的根器。”同样，如果相续中没有出离心，就算不上小乘修行人；没有菩提心，就算不上大乘修行人。

 

经常听人说：“我不是小乘修行人，那个境界太低了！”实际上，小乘行人肯定觉得轮回特别可怕，相续中有强烈的厌离心。如果我们真正有了出离心，解脱就有了基础，这是非常好的。但有些人连基本的出离心都没有，却标榜自己是大圆满的修行者。虽然法非常了不起，说起来特别好听，然而人的境界却没跟上，这也无济于事。怎样才能获得大乘不共的境界，值得每一位密宗修行人深思。

 

《中观根本慧论》之第二十三观颠倒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