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记】《中观四百论》72

 

 

 

诸法等性本基法界中

自现圆满三身游舞力

离障本来怙主龙钦巴

祈请无垢光尊常护我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的菩提心。

 

发了菩提心之后,现在再继续讲圣天菩萨所造的《中观四百论》。

 

 

中观四百论》分甲一、初义;甲二、正释论义;甲三、末义。

 

甲二、(正释论义)分二:一、总义;二、别义。

 

乙二、(别义)分二:一、明依世俗谛的道次第;二、释胜义谛的道次第。

 

丙二、(释胜义谛的道次第)分二:一、广释胜义谛;二、造论宗旨和断除敌论余诤。

 

 

第十六品 教诫弟子品

 

丁二、(造论宗旨和断除敌论余诤)分二:一、略明造论的所为;二、断除敌论余诤。

 

戊二、 (断除敌论余诤)分八:一、遣除破空性的理;二、破落边宗之实执;三、有无二者是否实有其理相同;四、破成立毕竟无宗;五、破由有空性的因喻则不应成立空;六、明开示空性的所为;七、明有无二过之执都是颠倒;八、明无有理由能破离边。

己四、(破成立毕竟无宗)分二:一、破由遮诸法实有即成立毕竟无;二、由诸法无实体便执无实体为有自性也不合理。

 

第一个科判昨天已经讲完了,主要是说中观宗在抉择诸法无自性的时候,只是安立无自性方面,并不是说在名言当中连它的显现都要遮破,主要是针对众生的实执抉择无自性,绝对不可能成立毕竟无有的断灭空。

 

庚二、由诸法无实体便执无实体为有自性也不合理:

 

第二个科判宣讲了不能够因为成立了无自性,而又开始执著这个无自性是有自性的。这也是不应理的。这里讲到中观宗经常提到的观待的道理,“有性”和“无性”二者是互相观待的,如果根本没有一个有自性的法,无自性的法也没办法实有存在。这个问题主要是针对学人相续当中的一些执著,前面通过非常广大的理论已经打破了有自性的观点,有些人就认为,既然诸法有自性不成立,那么无自性、空性方面应该是成立的。在这个颂词当中说,无自性实际上也是假立的,应该了解它的空性。

 

由无有性故,无性亦非有,

有性既非有,无性依何立。

 

这个颂词讲到了互相观待的道理。“由无有性故”,因为没有“有性”的观点,它的理论前面作了广大的抉择,只要是承许有自性的宗派,中观宗都通过殊胜的理论进行了打破,所以想要从方方面面成立诸法有自性是根本不能成立的。“无性亦非有”就是因为“有性”没有的缘故,“无性”也是没有自性的。

 

讲记当中讲得很清楚,中观宗抉择成立无自性的时候,主要是针对凡夫众生,或者一般没有证悟大空性的,或者还没有对空性见解生起定解的众生,他们相续当中有一个很强烈的实执,针对他这个实执就说:“你这个实执是没有的。”这个时候就成立诸法无性的观点,是观待他的有而成立无的。中观宗在很多论典当中都是这样抉择的,有和无二者互相观待成立的。如果“有”没有的话,“无”怎么安立呢?也没办法真实安立。所以有无二者同等的方式获得寂灭。这是非常关键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破除了“有性”之后就破除了有边,然后因为“有性”不存在的缘故,“无性”也没有。从这个方面观待的时候破有无二边也是可以安立的,下面还有从另外一个角度破除有无二边。前面也讲过,在世俗当中,在我们的分别心面前,观待我们的分别心说什么地方有显现法,什么地方就有空性,一者有,另一者也是有的,不可能一者存在,另一者不存在。同样,观待我们的分别心,“有性”已经没有了,打破了,那么它的“无性”也是不可能成立的。

 

“有性既非有,无性依何立”,“有性”既然已经没有了,“无性”依靠什么成立呢?“无性”肯定是观待“有性”而成立的。比如说瓶子或者杯子,我们说它是空性的时候,首先它有一个针对,就是众生认为瓶子是有的,有自性的,所以破的时候就说瓶子实际上是无自性,它有一个观待的基础,就是有法或者实执方面。如果这个瓶子从来就没有产生过,那么它的“有性”就没有了,既然有事都没有的话,无事又是谁的无事呢?就没办法在从来没有的瓶子上面安立一个有和无。通过这个比喻就比较容易了解这个观点。

 

中观宗在名言当中就是这样观待的,但是在胜义当中就没有这样的差别,因为一切诸法本身都是离戏的,可以说是从来没有产生过的,既然没有产生过为什么在众生面前有显现?这只是众生的习气分别,因缘聚合而已。在真正的胜义当中没有存在这样一种习气的法,或者通过习气再显现一个有事,然后再去抉择它的无事,在胜义当中绝对没有的,就因为没有它的基。所以中观宗抉择的就是它的实际本性,可以说一切诸法在胜义当中从来没有产生过。

 

第一个小科判是从正面破,第二个科判我们看起来好像没有很明显地破斥,但是实际上也是破斥,就因为有些人认为“无”是有的,认为无自性方面是应该去现证的,所以为了使众生了解实际上有无二者互相观待的缘故,从这个角度再进一步说明。一方面是宣讲了中观宗它自己本来的观点,一方面也是破除了成立毕竟无宗。

 

“毕竟无宗”有两个角度可以安立,一是世俗当中必定无,第一个小科判讲,有实执的众生认为如果诸法根本无自性的话,就应该在世间当中也断灭;第二个方面是胜义当中,破除了诸法有自性之后,认为胜义当中有一个“毕竟无”的观点,实际上胜义当中也没有一个“毕竟无”。所以第一个小科判是从世俗当中破除它的显现,第二个小科判是针对在胜义当中如果也认为有一个真实的无自性,真实的空性可以成立的话,那么这个时候说,没有的。中观宗自宗在胜义当中绝对没有一个毕竟的,或者有自性的空性可以成立。这两个科判可以从这两个角度进行了解。

 

己五、(破由有空性的因喻则不应成立空)分二:一、明由有因故即是实有则有大过;二、明由有喻故即不能成立空性有大过失。

 

这个科判总的意思就是讲有些外道,或者世间人,或者有实执的众生,他们认为你前面说成立空性要通过因明的三相推理进行抉择,既然你在成立空性的过程当中有个“诸法是空性的”立宗,也有它的因(根据、能立),还有它的同喻,比如如梦如幻等等,既然有一宗因喻三者,尤其是因和喻二者,你要成立诸法空性的话,必定要通过能立的因,或者根据,或者比喻来成立的,因为你在成立诸法空性的过程中,它的能立(因)和比喻(喻)是有的缘故,所以你所安立的宗也应该是实有的,不应该是空性的法。

 

主要是从这个角度,科判的意思应该这样了解,这样这两个颂词大概的意思就了解了。

 

下面分两个科判再进行详细的抉择。第一,因为有成立空性的因的缘故而认为实有的观点有大的过失;第二,再从喻的方面,明了因为有成立空性的比喻,所以空性是不成立的,这也有大过失。有两种大的过失。这两个颂词一个是从因的方面进行观察,第二个是从喻的方面进行观察。宗方面就没有观察,因为宗正在讨论的过程当中,所以宗一般来讲不在这个里面宣讲,主要是它的能立的根据和它的比喻,这二者争论性比较大。

 

如果在辩论的过程当中,根据和喻都没有什么过失,都可以安立的话,那么你的宗,或者你的所立,你的观点就可以成立了。如果你的因有问题,或者你的比喻不对,你的宗都没办法安立的。所以在这两个颂词当中,一个是从因方面讲,一个是从比喻方面讲。从这个方面驳斥其他宗派的观点而成立诸法的空性。

 

庚一、明由有因故即是实有则有大过:

 

有因证法空,法空应不立,

宗因无异故,因体实为无。

 

这里讲到因为你在成立空性的过程当中必定有因,如果没有因,你的宗就没办法安立,如果有因的话,能立的因如果是实有的话,它所立的空性也应该是实有的,不应该是空性法。

 

这里从两个角度进行破斥。第一句和第二句是通过观察宗和因二者不是一体的观点进行破斥,第三句和第四句从不是他体的方式进行破斥。

 

第一层意思在前两句当中不太明显,在讲记当中讲到第二层意思比较明显。但是在第一句和第二句当中含有这样的意思。从他们自己的观点可以进行这样的破斥。首先总的方面从这两个角度进行了解。

 

在讲记当中还讲到了一些必须要了解的因明的规则,宗和因二者,也就是所立和能立的根据二者不应该是完全实有的,没有一点差别的一体法,也不可能的;也不可能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他体法。这两者都没办法安立。中观宗就站在这两个角度对他宗进行回答。

 

“有因证法空,法空应不立”,一方面也是敌宗的观点,“有因”就是说中观宗在安立空性的时候是有能立的,前面在打破对方的实执的时候,安立了很多很多根据,是有因的(这个因不是因果的因,是能立、根据的意思)。“证”是成立的意思,成立诸法的空性,通过这样的根据而成立,或者了达了空性的观点,但是因为有因的缘故,“法空”一切诸法空性的观点应该不能成立,因为你的根据是实有的,既然是有的,就不是空性的,既然不是空性的,那么就应该是实有的。

 

中观宗破的时候就通过前面所讲的因明当中的第一条规则:宗和因之间不存在一体的关系。他们犯了一个什么过失呢?他们把宗和因二者安立成一体了。为什么这样讲呢?能立是实有的缘故,所立的法应该是实有的,这就是从一体方面安立的。他们自己的宗和因已经暴露出来了:你们的“法空”是不能成立的——这是他的所立;为什么呢?因为因是实有的缘故。或者诸法是实有的,因为能立是实有的缘故。在他们的立论当中,他们的宗和他们的因就犯了这样的过失,这样的话宗和因成了一个本体。在颂词当中看不明显,但是讲记当中破的时候实际上有这方面的内容。

 

所以这两句一方面是敌宗对中观宗进行的提问,然后中观宗的回答也包括在里面了。就是因为在因明当中,宗和因不能够是完全一体的缘故,所以他们的辩驳就不能安立了,就不能成立中观宗所立的空性应该是实有,因为能立的因是实有的缘故。中观宗根本没有承许所立的法和能立的因是没办法分别的一体的法。

 

下面从第二个层次进行破斥。“宗因无异故,因体实为无”,宗和因之间不能成为他体的关系,“宗”就是所立的观点,比如诸法是空性的,“因”就是它的根据,中观宗要成立空性的根据,或者是从打破别人的观点进行安立的,或者也有从正面推理的,宗和因“无异”,这里的“无异”并不是一体的意思。有的时候讲“无异”就是一,因为遮除了异体的关系,应该是一体的,但是这里不是从成立一体的方面讲的,而是说并非是异体。因为前面第一句和第二句是从宗和因二者不是一体方面破斥了,第二个方面就是宗和因之间也不是他体的缘故,“因体实为无”,所以因的本体也不应该是实有的,而应该是无自性的。

 

所立和能立之间完全是毫无关系的法的话,就没办法安立了。比如说“柱子是实有的”,这是立宗、所立,“因为有宝瓶的缘故”,这样的话立宗“柱子”和“宝瓶”二者就完全不相同,完全是没有一点点关系的法,宗和因二者完全没有关系,既然如此怎么能够安立呢?如果能够安立的话,那么所有的法都应该成为所立的因了。

 

中观宗所立的空性和它能成立的因是不是完全是他体的法呢?也绝对不是。根本没有关系的法来安立成它的根据也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这样,离开了一,又离开了异的话,就“因体实为无”。实际上中观宗从他自己能立的因的本体来讲,并不是实有的。这里主要是破斥敌宗认为中观宗的因应该是实有的,因是实有的,那么果应该是实有的。中观宗通过一和异,又不是一体,又不是他体的方式安立“因体”,就打破了他们的观点。

“因体”本身虽然有一种作用,能够成立诸法空性,但是它绝对不是实有的,不像有实宗相续当中有一个很强的实执,认为法能够产生作用的话,绝对应该是有本体的,如果没有本体就不应该产生作用。但中观宗的意思是说,一个法能够产生作用,不一定就应该是实有,无实有当中也能够产生作用。比如说梦中,本来就是无实有,但是作用方面都是存在的。既然有这样的现象的缘故,我们通过观察能成立的因,它自己也没办法安立一个实实在在的能立因。但是虽然它的本性是空性的、无实的,它的作用却可以成立空性的所立。这方面是完全没有矛盾的。关键是实有宗不能了解无自性而有作用的道理,认为只要是有作用的法肯定是有自性的。二者辩论的焦点就是在这个地方。

 

所以这个颂词进行观察的时候,主要是打破他们这种实执,所以中观宗说实际上因无实有的缘故,还是可以成立空性。科判就是这样安立的,如果有成立空性的因的话,应该诸法不空或者有实体,这成了大过失。一方面来讲不能安立,一方面外道自宗这样观察也是很大的过失。

 

庚二、明由有喻故即不能成立空性有大过失:

 

下面再从比喻和能立进行观察,因和喻二者再进行观察是一体还是他体,从这个方面进行破斥。这里针对的观点是敌宗认为中观宗成立空性有比喻的缘故,应该是实有的。如果是这样承许的话也有很大的过失。

 

谓空喻别有,例诸法非空,

唯有喻应成,内我同乌黑。

 

 

“谓空喻别有”,敌宗说中观宗成立空性的比喻如梦如幻,在外境当中就可以单独寻得到的,“别有”就是离开因喻之外,能立的因之外,在世间当中是能够寻找得到的,是离开了因之外单独有的法。“例诸法非空”,既然这样的话,“例”通过梦幻的比喻在世间上可以单独找到的缘故,就可以知道一切诸法是非空的。为什么这样讲呢?就因为你们的比喻和你们的能立因完全是分开的,所以通过你的比喻想要成立空性的观点就没有办法。所以他说通过梦和幻等等的比喻就可以推知一切诸法是非空的。因为要成立一个观点必须要有比喻,但是你这个比喻不成立,你的比喻是在你的因之外的单独的异体的法,所以两个不同的法不能作为同喻。所以你的比喻不能成为比喻,因也不成为因。“谓空喻别有,例诸法非空”就是从这个方面讲的。

 

下面进行回答,“唯有喻应成,内我同乌黑”。中观宗又从他们自己的观点反过去问,因和喻二者如果完全是异体的法,前面讲过在宗和喻成立的时候,也不应该是一体的,也不应该是他体的,如果在因和比喻之间有一个互相没有关系的他体的法的话,那么这个时候就应该成为错乱。但是中观宗根本不承许因和喻之间完全是没有关系的法,中观宗也不会引用和因完全没有关系的法来作为它的比喻。从这个方面进行回答的。我们可以观察,中观宗说一切诸法是现而无自性的,成立空性的时候,显现而无有自性可以说是它的能立,比喻就是犹如梦幻一般。这二者是不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他体法呢?绝对不是的。现而无自性,正在显现的时候是无有自性的,这是从因方面可以这样安立,从比喻方面讲,梦有没有这样一种相似之处呢?肯定是有的,梦正在显现的时候无有本体。你能说这个比喻和因是完全异体的,完全不相同的他体的法吗?绝对不可能的。

 

有的时候在讲比喻的时候,他宗也承许的,方方面面相同的比喻是绝对找不到的,世间上找不到两个完全相同的法。双胞胎肯定也是不一样的,只不过有的时候长得外表看起来比较相似而已。或者自己的相片和自己也不是完全相同的,如果是完全相同的话,自己就成相片了,或者相片就成自己了,这完全是不对的。只能说相片和自己之间,外表看起来有一个比较相似之处,所以用这个作比喻。所以作比喻的时候,有一方面相同作比喻就很恰当,而且还不能是完全相同的法,完全相同的法不能作比喻,比如说牛给牛作比喻,这是不对的,必须是和自己本性不完全相同的,但是也不要完全没有关系的。中观宗用的比喻就是符合这样的条件。

 

比如说能立的因和梦幻二者绝对不是完全相同的,就避免了第一种过失;第二也不是完全异体的法,柱子给瓶子作比喻也是不对的。就是梦幻和能立因从显而无自性的角度是相同的,没有任何理由说这样的比喻不恰当。辩论主要是从这个角度安立的。所以说“唯有喻应成,内我同乌黑”,如果说单单从异体方面,“唯”就是单独的比喻,唯一的、单独的、从另外的方面进行安立的,和因毫无关系的异体的法,“有喻”作为比喻的话,就应该成为“内我成乌黑”,这是从他宗也不敢承许的方面进行破斥的。中观宗说,我们的比喻和能立不是完全异体的,完全异体的法不能作为比喻,你们应该这样承认的,否则的话,你想成立“内我”的时候,这是外道的所立法,他说“内我”是实有的,比喻的时候就完全用一个和“内我”毫不相干的乌鸦的黑色,这样就绝对不对,因为“内我”和乌鸦的黑二者是完全没有关系的。所以作比喻的时候不能完全是相同的法作为比喻,也不能完全是异体的法作为比喻,这二者都不应该成立。

 

讲了颂词之后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科判,明了不应该由空性的比喻而认为诸法是不空的。中观宗使用比喻的时候离开了一和异的,不是完全的一体,又不是完全分开的他体,而是通过有联系的相似之处来作为比喻,你能说因为这个比喻有而空性不成立吗?这个绝对没办法安立的。所以从这个方面破斥了他们的观点。

 

这里讲因明方面比较多一点,没学因明的时候讲起来或听起来都比较费劲,所以这个时候就大概按照讲义的意思进行重复了。如果是一个真正精通因明的人来讲的话,肯定会讲得很好,方方面面都可以讲得很圆满。我自己来讲的话,因明听是听过,但是没有认真去学的缘故,所以对它抉择的方法不是特别熟悉,不像前面中观宗抉择空性的时候,以前学过很多理论,所以比较熟悉。到了因明的宗因喻三相的时候,只能从这方面讲了,再深也深不下去了,只能讲到这个层次为止了。

 

己六、明开示空性的所为:

 

“所为”就是必要,宣说空性的必要性在什么地方?也是破除一些人的执著,有些人讲既然因和喻二者都没办法成立实有的,那么所立的空性也应该成了没有,既然没有的话,你怎么样通过空性的观点去破斥别人的邪宗呢?这方面就完全成了毫无意义的法,所以应该是实有的。这个时候就给他们宣说空性的所为,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虽然中观宗使用宗因喻三相,但是他自己想要成立的观点是无自性的,既然宗因喻三者都是无自性的话,那么中观宗宣讲空性有没有必要呢?实际上是有很大的必要的。

 

若法本性有,见空有何德,

虚妄分别缚,证空见能除。

 

“若法本性有”,如果按照有实宗所承许的,一切诸法的本性都是实有的,那么它就不可能从实有转变成无实有,既然没有这样的过程,那么“见空有何德”?为了能够现证空性我们去修空性,为了修空性我们去思维空性,为了思维空性我们去听闻空性,这样全部都没有任何必要,没有任何功德了,因为这个法你再怎么抉择,再怎么修习,它的本性是不可能变化的,刚开始的时候这个法在我们面前显现有,而且导致我们产生很多的烦恼、实执,它完全是一种实有的法,我们再通过听闻空性的教义说这个法是没有的,然后去思维、去修行、去现证就成了完全没有任何必要。如果诸法本性是实有的话,做这些加行有什么必要呢?做了这些加行,现证“空性”的时候发现这个法还是存在,还是没有空掉,以前所做的加行全部成了劬劳无益。

 

就因为诸法是本性空的缘故,这个时候我们听闻空性的教义,再去思维,再去修行,再去现证它就有很大的必要。为什么这个地方要讲这个问题呢?因为在外道的观点,或者在内道的观点当中,都有或深或浅的证悟空性的教义在里面。比如说数论外道,他们自己承许二十三谛是空的,这二十三种法乃至于还显现的时候,还没有融入到自性的时候,这个时候神我受到束缚,他们通过修持诸法,使二十三谛融入到自性当中,这一切都没有的时候,他说获得了解脱了。所以从他们的教义观察的时候,还是要承许证悟空性。如果给他们观察破斥,如果你们承许外面的二十三谛法完全都是实实在在的有,根本就是不空的,那怎么可能从显现位然后融入到自性当中不显现呢?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这里以数论外道为例,很多外道都可以通过这个方面了解。

 

内道当中的观点也是相同的道理。内道当中的有部派也是承许粗大的五蕴是空性的,是可以被分析的,或者可以通过观察了解为微尘的自性,他们最后证悟无我空性的时候,单单是除了无分微尘和无分刹那之外的,其他所有的法都要证悟空性。所以说小乘当中圆满证悟了人无我,部分证悟法无我。如果按照你们的观点来讲,一切诸法完全都是实有不空的,那么怎么可能最后去现证一个空性呢?“见空有何德”呢?闻思修空性有什么功德呢?没有任何功德。唯识宗也是同样,一个一个类推的时候都要现证空性。

 

所以这个地方讲“若法本性有,见空有何德”,一方面也是给他们的观察,你们如果承许一切诸法实有,那你们修持空性有什么必要?没有任何必要了。或者诸法不空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遣除实执,烦恼永远空不了。烦恼是不是一种法呢?烦恼是一种法,如果烦恼自己的本性是有的,在胜义当中根本不是空性的,那如何想去灭除它都没有办法,因为它本性就存在,没办法空。那么获得解脱的时候肯定要把烦恼逐渐逐渐息灭,能够息灭烦恼的原因就是因为它的本性是不存在的,是空性的缘故,所以才可以把它息灭掉。它的本性如果根本就不空,怎么去息灭它?完全不可能的。

 

就像乌鸦的黑色一样,本身它就是黑色的,你怎么样用各种方法想把它洗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一切烦恼的本性不是空性的,是实有的,就不能空。既然不能空,不能转变的话,那么永远修法就是没有作用的,修到最后还是有一个烦恼在相续当中,有烦恼就会引发痛苦。所以这方面有很多很多过失,没办法避免的。

 

中观宗并不是这样承许的,中观宗认为一切诸法本空,就是因为众生的“虚妄分别”束缚的缘故,一切诸法本身就是空性的,本来就是没有任何显现法存在的,胜义当中根本没有一个不清净的众生,或者种种虚妄分别心,但是在世俗当中通过因缘聚合显现的时候,众生没有认识到空性的教义,产生虚妄分别心,通过虚妄分别心束缚了众生的相续,这个时候通过“证空”,“证空”是它的结果,实际上在证空之前还要通过闻思修的各种各样的帮助,既然众生的烦恼等等全部都是不存在,而单单是通过一种“虚妄分别”心束缚的话,那么证悟空性,现见诸法空性的部分,遣除虚妄分别心,这个时候为什么不能解除众生的束缚呢?肯定可以的。所以宣说空性是有很大必要性的,有很大的“所为”,根本不是劬劳无果的事情。

 

己七、明有无二过之执都是颠倒:

 

说一有一无,非真也非俗,

是故不能说,此有彼非有。

 

“说一有一无”有些宗派在宣讲的时候,按照不了义的方式,通过不了义的角度宣讲,但是很多众生就认为这个是了义的。这不是在破除佛陀所宣讲的教言,佛陀宣讲小乘的“一有一无”的观点也好,唯识当中的“一有一无”的观点也好,都是为了调化当时一部分中下根的众生而宣讲的,本身要判它了义不了义的时候,就判在不了义,既然判在不了义,中观宗是没有必要去破斥它的,破也破不了的。

 

既然这样这里为什么要破呢?就是因为这样不了义的观点,有些众生认为是了义的,如果有这样一种执著,把不了义的东西执为了义,就要破除他这种实执,从这个角度进行破斥的。全知麦彭仁波切在讲中观的时候也是这样讲过的,他说有时有必要的时候破除一些格鲁派论师的观点,实际上这样的观点如果是按照宗喀巴大师自己相续当中的密意,他虽然讲是讲八大难题,或者单空的观点,但是如果从宗大师自己的角度来讲,他是通过大悲心引发的,因为很多众生没办法现证大空性,只能暂时接受单空的观点,所以从宗喀巴大师自己来讲是无有任何过失的。如果宗喀巴大师有过失的话,佛陀首先就有过失,肯定是这样的。但是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在破除宗喀巴大师的观点,而是他的后学的有些弟子没有了解到这些观点的真实含义,就认为胜义谛当中有一个单空存在,胜义谛当中有这样的自性,他把暂时位的东西放在究竟位当中,把不了义的放到了义位上面,这个时候就破除他们的实执。所以麦彭仁波切讲,实际上我是在弘扬宗喀巴大师的观点,并不是破斥。为什么是弘扬呢?就是我把宗喀巴大师的真实含义讲出来了,这个就是弘扬。

 

所以这个时候麦彭仁波切说得非常非常正确,破斥一些格鲁派的观点绝对不是在破除宗喀巴大师自己本身,绝对不是的。宗大师自己的观点是为了中下根性的人暂时宣讲单空,如果你认为这个是了义的,那么就和很多的了义经部都有害的,宗喀巴大师绝对不可能这样承认,主要是后代的有些论师,有些是有必要性,有些是不了解宗喀巴大师的真实含义,就开始安立很多胜义谛当中实有的单空等等,麦彭仁波切就通过正理打破,打破之后就显出宗喀巴大师他自己真实的含义是处在什么位置,这是在弘扬宗喀巴大师真正的思想,而不是在破斥。一定要了解这个观点,非常非常重要。

 

确实我们真正一观察的时候就是这样,我们在破斥小乘的观点也好,破斥唯识宗的观点,实际上我们在真实弘扬唯识宗的观点,到底是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在讲,是世俗的实相就是世俗的实相,不能安立到胜义当中去,这就是唯识宗自己真正的意义。小乘宗的观点也是同样的,暂时位的时候微尘是有的,这个方面都可以成立的。我们破斥的时候,就把在真实观点上面夹杂的虚妄分别心,这个实执破除掉,就显出小乘应该处在什么位置就处在什么位置,在世俗当中就在世俗当中,在胜义当中就在胜义当中,假胜义就是假胜义,真胜义就是真胜义。

 

“说一有一无,非真也非俗”,“说一有一无”在讲记当中从两个方面举例,一个是有部派当中的微尘和它的粗大法。微尘在胜义当中是有的,这是“一有”,粗大法在胜义当中是没有的,是“一无”。还有一方面是唯识宗的观点,认为胜义当中依他起识是实实在在有的,不空的,佛位都没办法空的;没有的是外境,一切遍计法,外境方面的法都是没有的,心有境无,这就是“一有一无”的观点。

 

观察的时候“非真也非俗”,一方面你们承许的“一有一无”的观点不是真实义,真实义当中不可能存在“一有一无”的观点,你要成立微尘实有,或者心的刹那实有,必定要能够安立你的理论,在用胜义理论观察的时候,必定不能够破斥,这个时候我们说真实义当中可以安立,但真正一观察的时候,你这个“一有一无”的观点根本不能成立,所以说“非真”。唯识宗的依他起识实有的观点也是同样的,你如果认为在胜义谛当中有一个实有不空的识的本性的话,那么中观宗通过离一多因的方式观察的时候就可以打破他的观点,或者在《入中论》当中广破自证,对他们识的自证观点广破,破完之后就根本没办法安立。所以说真实义当中绝对不可能安立一个识的自性。甚至于真正我们按照理论观察,或者以前大德的观点观察的时候,如果你不舍弃识实有的观点的话,不要说是成佛,初地也没办法登,因为要登初地的话必须要证悟微细的实执都没有的大空性,必须要现证才能登初地,但是这个时候你说外境都是空性的,而识绝对是不空的,在胜义当中是有的,有这么大的一个实执你怎么可能去登初地呢?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这并不是说我们现在是中观宗自宗,然后这样观察唯识宗,而是跟随理论,跟随了义的经典进行抉择的时候,确实是这样的。所以这样观察的时候,绝对在真实义当中不可能成立的。但是中观宗自己承不承许唯识呢?如果在世俗当中的话,肯定承许的。很多中观论师在讲窍诀修法的时候,刚开始讲次第的时候,就是按照唯识的方法去入门的,刚开始抉择一切诸法是唯识的观点,自己的心就不会去外散,一个一个去破外境,不需要了,因为一切都是唯识的,都是识显现的,一旦安住在唯识的体性当中的时候,一旦真正能够安住,这个时候不是抉择,如果我们通过修持,真正能够安住在唯识的境界,根本不需要去破斥外境,没有外境,都是自己的识,所以这个修法非常殊胜,特别特别殊胜的一个窍诀。然后再一观察识的体性也是空性的,马上就趣入大空性,非常迅速。所以中观宗在名言当中是这样承许的,尤其是麦彭仁波切他老人家在《中观庄严论》讲义当中,世俗方面就是按照这个作广大的抉择。

 

所以唯识宗的观点从一方面来讲是很殊胜的,佛陀为了打破众生对外境的实执,在经典当中也是明显地宣讲唯识的观点。所以说这个方面如果在胜义当中没法安立,但如果是在世俗谛当中要安立的话就非常非常恰当。这方面应该了解,所以说“非真”。

 

“也非俗”,“一有一无”一个是存在的,一个是没有的,也不能安立成世俗谛,尤其是在《入中论》当中给唯识宗所讲的问题,如果你要承许识实有的话,那么失坏胜义,也失坏了世俗。这个很明显。这里也有这个意思,“非真也非俗”,一方面是失坏胜义谛,一方面也是失坏世俗谛。因为佛陀在经典当中也是讲得很清楚的,《般若经》当中是外境和心平等遮破的,在对法当中外境和心平等有的。既然这样的话,你这个“一有一无”的观点也不可能安立成真实的世俗谛的。

 

“是故不能说,此有彼非有”,所以通过这样观察的话,就不能够成立“此有彼非有”,一个方面是有的,另外一个方面是没有的。两方面都不能成立,都是一种颠倒,虽然不是像外道或者世间这么严重的颠倒,“一有一无”的观点毕竟是内道的观点,它有它安立的根据,一部分来讲对打破实执是有帮助作用的,但是从究竟空性的角度来讲,它是一种颠倒的,因为毕竟不符合于空性的实相。所以在讲这些问题的时候就不需要害怕,因为以前佛陀也是这样讲过的,寂天论师也是这样讲过的,然后通过理论来观察的时候确实是这样的。所以中观宗,尤其是应成派的观点观察的时候,世间上的这些人或者外道是堕在很粗大的常边和断边当中,内道的小乘和唯识宗是堕在比较微细的常断当中,像识实有,微尘实有都是常;没有粗大的法或者没有境方面也可以说是断。再观察中观自续派的观点,把唯识宗都破斥了,但是在中观应成派看来,最微细的常断见就从这方面安立的,因为他在用胜义理论观察诸法的时候,胜义理论面前分二谛,胜义谛当中有显现不空的,显现方面的法是有的,如梦如幻的显现,空性当中就完全没有显现,所以他的胜义谛面前分了二谛,显现这部分就堕入了很微细的常边,空性这部分堕入了很微细的断边。从理论方面观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所以要抉择一切诸法不失坏胜义谛,不失坏世俗谛的话,应成派的观点是最为善妙的。

 

所以“此有彼非有”这方面都没办法安立,都是一种颠倒。

 

己八、明无有理由能破离边:

这个时候有些人就会想,前面尤其是讲胜义谛当中的七品或者八品当中,中观宗通过很多理论打破了有实宗的观点,有实宗没办法回辩。虽然现在是这样一种状态,但是现在世间上还有很多人都在修学各自的教法,一旦有一天他们掌握到了破斥空性宗的观点的时候,肯定会破斥中观宗的。但是中观宗回答,永远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为什么这样讲呢?中观宗并不是安立在一个存在的角度,或者他的口才很厉害,别人怎么说都可以辩驳,他本身来讲是有过失,但是他善于掩盖,如果是这样的话,肯定如果出现一个比他更聪明的人,比他嘴巴更快的人,肯定能找出他的破绽,因为本身有过失,再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住的。但实际上中观宗并不是自己有过失而通过狡辩的方式去掩盖的,就因为中观宗安住在法界的实相的高度,既然是这样的角度,肯定它是离开一切过失的,你用什么样的理论,只要你承许实有,你想要通过实有的理论来破斥中观宗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这里就是用很绝对,很肯定的方式给他回答,绝对不可能,“毕竟不能申”。

 

有非有俱非,诸宗皆寂灭,

于中欲兴难,毕竟不能申。

 

“有非有俱非,诸宗皆寂灭”,中观宗自己安住在法界实相的高度当中,有、非有、二俱、双非,这样的“诸宗”,这四种边戏都是寂灭的。如果你没有安立在法界自相,或者就堕入有边,或者就堕入无边等等,肯定是有堕边的,如果堕边就有过失。但中观宗对这样的“诸宗”,实有的宗全部都寂灭了。所以“于中欲兴难”,你在这要一种宗派当中,这样的一种境界当中想要对中观宗提出一些问难的话,“毕竟不能申”,毕竟没办法成立。

 

一方面圣天菩萨以这个颂词作为本论的结尾,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也是中观宗尊胜诸方的一个缘起。“毕竟不能申”,你不管从哪个方面辩论,没办法胜利的。一方面在世间的宗派辩论的时候,没有任何宗派可以和中观宗进行辩论,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因为中观宗毕竟不是和别人辩论的宗派,而是调伏自心的宗派,既然如此,如果你安住在中观宗的观点当中,你生起了这样的定解,任何实执,任何烦恼,想要在中观的空性当中兴风作浪的话,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中观宗的空性绝对可以胜伏一切而获得暂时的解脱和究竟的解脱,绝对是有这样的把握的。有这样一层意思在里面。所以说“于中欲兴难,毕竟不能申”,中观宗辩胜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讲义当中最后讲到了俄巴活佛,大家都知道是法王的一个上师,他老人家虽然没有亲自见过全知麦彭仁波切,但是他对全知麦彭仁波切的信心是相当大的,他通过祈祷之后现见了全知麦彭仁波切的智慧身,然后他自己所造的论,所弘扬的观点都是在弘扬全知麦彭仁波切的观点,这个方面是很明显的。法王在他面前也听过很多教法。

 

俄巴活佛在解释“有非有俱非”的时候是通过《心经》的角度进行对应的,从“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对应破四边,“色不异空”是破除有边,为什么这样讲呢?色不是离开空的,既然不是离开空,那么色绝对不是实实在在单独成立实有的,一旦了解这个问题的时候,有边当即就破除了。“空不异色”,空也不是和色分开的,不是完全他体的。我们在破除有边的时候就得到一个空性见,这个空是不是实有的呢?不是实有的,因为“空不异色”的缘故,空是谁的空呢?实际上就是色法的空,既然有这样的体性的话就离开了无边,这个无也不是绝对没有的断灭无。

 

“色即是空”就是讲它的双运,色和空实际上是双运的,这个时候就破第三边,破除亦有亦无,众生认为在一个法上面又有有的体性,又有没有的体性,打比喻讲的时候,好像是一个黑绳和一个白绳搓起来就成了一个整体的绳子,这个整体的绳子上面又有黑绳子又有白绳子,这实际上就是众生认为在这个法上面,有的体性也有,无的体性也有,他认为这个就是双运,但是这根本不是双运。“色即是空”是说显现的色和空性二者是双运的体性,你在说色的时候就在说空,你在说空的时候就在说色,实际上它是一个本体的,我们在表达的时候是从两个侧面进行表达的,二者实际上是一种双运,而不是一个黑绳子和一个白绳子搓在一起,两个都是有的,并不是这样的。所以这样就破了第三边。

 

“空即是色”就破第四边非有非无,在讲记当中讲非有非无比较微细,也不是有也不是无,但是在这种状态当中他认为还是有一个什么有的东西存在,所以在破他最微细的最四边的时候,“空即是色”,就是达到离戏的状态,把这种最微细的执著打破,打破之后就成立了第四步的空性,就是离戏的大空性,连双运也不执著。

 

从这四步的方式抉择离戏空性,四步抉择完之后,在行者相续当中引发一个空性正见。这个时候在抉择方面已经达到究竟了。修的时候也可以通过这方面相似去安住修行。虽然一开始行者修的时候不可能马上就安住在离戏大空性当中,但是通过轮番的方式,先破有边,安住一段时间,然后再破无边,再破第三边、第四边,四边破除的时候,因为有的执著最大,无的执著第二,再破亦有亦无,再破非有非无,最微细的非有非无都破除之后就安住在相似的离戏大空性当中,这样去安住,去串习,去修持。

 

但是以前很多上师在讲中观的时候,在安住空性的时候,时间千万不要太长了,实际上真正抉择空性见解的时候,最多初学者就安住念一遍百字明的时间,时间一超过一般就散乱了,所以你自己如果真正有这样的定解的时候,你认为我确确实实抉择到空性了,要安住的时候,安住的时间就是念一遍百字明的时间,然后马上再出来,再开始抉择,或者祈祷上师,然后再通过理论再抉择,再安住,反复反复这样修,千万不要贪多,一下子坐一两个小时,坐得好的话就落入寂止当中去了,坐得不好的话,这一两个小时就完全消耗自己的时间,寂止没安住,真正的空性见也没安住,还不如像以前的上师所开示的那样,抉择完之后安住的时间短一点,抉择的时间多一点,这样逐渐逐渐趣入,以后你很纯熟的时候就对半,最后就不需要观察,任运入定,就是在自己入定之前稍微忆念一下这个定解就够了。因为这个时候这个定解很熟悉了,不需要再去作广大的抉择,以前我们通过很长时间已经串习了这个定解了,观察的方式已经很熟悉,修到比较纯熟的时候,在入定之前稍微忆念一下大空性的总相,然后入定,这个绝对没有任何困难的。修持的时候应该通过这个方面,以前的大德在讲的时候有这样的讲法。

 

以上就是《中观四百论》的正文,或者第二个科判的正论已经作了讲解了。

 

甲三、(末义)分二:一、由何阿阇黎作;二、由何译师翻译。

 

乙一、由何阿阇黎作:

 

【《菩萨瑜伽行四百论颂》】因为是菩萨所修持的,瑜伽是修法的意思,所以这样的四百论颂,【是大车宗阿阇黎圣天菩萨作。】“大车”是一种赞叹,像世间上的大车有很大的力量,一方面可载乘很多很多东西从此岸去往彼岸;一方面也有“大车无著”、“大车龙树”等等,从开创宗派者来讲尊称为大车。

 

乙二、由何译师翻译:

 

【此论是迦湿弥罗无比城宝藏寺中,印度堪布苏马扎拿和西藏博通显密的日称译师,由印语译藏,讲说听闻,抉择完善。】

 

“日称译师”就是巴擦尼玛扎巴,他翻译了《入中论》、《四百论》等很多中观方面的论述,他对月称菩萨的信心特别大,所以他就祈祷月称菩萨,得到月称菩萨智慧身的摄受,然后翻译了很多殊胜的中观论典。

 

“由印语译藏”通过梵语翻译成藏语的。汉文版翻译的来源是从两个时代,首先是大唐三藏法师玄奘将后八品由梵文译汉,我们现在学的后八品99%都是玄奘法师所译,其中有个别字在上师讲的时候有修改。后来在民国的时候,法尊译师将前八品由藏文译汉,我们学的前八品内容是补译的,通过这两位大德翻译家,现在我们手里有了一个很完整的《四百论》的版本,现在我们能够从《四百论》当中不管是学到世俗谛的智慧,还是学到胜义谛的智慧,都是他们这些译师的恩德,必须要了解他们的恩德,然后感恩。

 

“讲说听闻,抉择完善”,以前翻译的时候,首先是翻译家自己对照梵文翻译一次,翻译完之后,堪布讲一次,他自己再听一次,在译本上再对一次。现在上师翻译也有这样一种方式,首先翻译,然后讲一次,下面弟子听一次,这个时候再看里面有没有错误的地方,不完善的地方,再进行校改,这就是“讲说听闻,抉择完善”。

 

以上就讲完了《中观四百论》三个科判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