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法等性本基法界中,自现圆满三身游舞力,
离障本来怙主龙钦巴,祈请无垢光尊常护我。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的菩提心!
下面看不离开坏有没有成?共坏无成。
坏成共有者,云何有坏成?
如世间生死,一时则不然。
“坏成共有者”,前面分析离开了坏是没有成的,既然离开了坏没有成,那不离开坏的成应该有吧?这是对方的观点。
“云何有坏成?”中观宗说:怎么可能有坏成同体的状态?和前面分析“成坏共有者,云何有成坏?”的观察思路是一样的,坏和成同时存在的前提是没有的。
“如世间生死,一时则不然。”比喻也是世间生死,就好像世间的生死,同时存在是不可能的事情。正在生的时候已经死了,这也是一种粗大的分别念,有些人认为人正生的时候就死掉了,到底这个人是生还是没有生?如果已经生了,之后再死就不是正生的时候死,如果死的时候还没有生,就不可能说正生的时候有死。正在生的时候有死,这也是假立的,仔细分析时,不可能真正存在正在生的时候正在死,这是没办法合适安立的。分析的步骤可以参照前面的分析,可以分成到底是没生的时候死还是生完之后死,把界限划分清楚之后,没有真正正生的时候而有死亡的情况。这个颂词也没必要多说了,因为和第二个颂词是相似的,只不过前面的颂词重点放在坏上面,这个颂词重点放在成上面,侧面不一样,推理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辛三、摄义:
成坏共无成,离亦无有成。
是二俱不可,云何当有成?
摄义就是把前面的意义做一个总摄。“成坏共无成”,成和坏同时存在时是没有成的;“离亦无有成”,离开坏也没有成;“是二俱不可”,成坏同时不可能安立成,然后离开了坏也没办法安立成;“云何当有成?”那么怎么可能有成?成是没法安立的。反过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坏也可以这样安立。
分析完之后可以下个结论,所谓的成坏只是一个概念,没有成坏的实质让你去执著,让你去得到。平时不观察的时候认为这个东西是有的,这个人是有的,成坏是有的,拼命去执著,然后就陷在虚妄分别当中,没办法了悟实相本身。现在通过推理了知了成没办法安立,坏也没办法安立,最后没办法找到成坏安立的理由,你怎么还去执著?以前执著是因为不了知它是假立存在的道理。假如说成坏是存在的,那么就给你选项,你怎么样安立成坏存在的方式?经过仔细观察,如果成坏是真实有的,分析到最后真正得到了,我们就承许你的执著是对的,成坏的确有。但现在通过理证分析没办法安立成和坏真实存在的观点,再去执著成坏就不应理了。所以应该首先在观念上转变,成坏在实相当中的确一点都不存在,没有丝毫的本体可得,如果有的话,就是在名言当中有一点点——只有一个成坏的概念而已。
以前我们讲过著名的蛇绳比喻。在黄昏的时候看到一条绳子,不注意的时候以为是一条蛇,后面用灯一照——哦,原来是条绳子!我们先认为这个绳子是一条蛇,后面灯一照,蛇没有了,变成绳子了,这个时候我们觉得蛇没有了,但是似乎蛇存在过。那么蛇到底存没存在?蛇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后面通过灯光照亮,看到没有蛇,好像蛇去掉了,但是真正去掉的是什么?是认为蛇存在的概念,不是把蛇去掉了,蛇从来就没有过,你怎么把蛇去掉?我们所能去掉的就是认为蛇存在的概念,这比较容易理解。
以比喻了知之后,关键问题还是在于它的意义,那么再进一步分析:绳子是什么?很多人想当然地认为蛇是概念,绳子应该不是概念。错了!绳子仍然是个概念。认为绳子存在的想法,和认为蛇存在的想法,本质上是完全一样的。为什么会一样?一般人认为绳子是存在的,因为依靠绳子而产生蛇,蛇是假立的我们都知道,但是绳子也是假的,绳子的存在也只是一种概念而已。如果认为绳子存在,那么就通过离一多因、缘起因观察分析,绳子哪里有一点点的自性?把绳子从粗到细,从细到微尘一一分析下去,绳子连一点点微尘的自性都没有。最后只好说:诶,以为绳子是存在的,通过观察它不存在了。和蛇是一样的,认为蛇先有后面没有了,绳子先有后面观察没有了。绳子从来没有存在过,通过观察离开的只是绳子存在的概念而已,除了这个概念之外没有绳子的存在。
如果认为绳子当然存在,那么就通过中观的理论详细地抉择,通过五大推理一一分析绳子到底是不是存在,观察到最后一无所存,连微尘都没有,如果有就只有概念,离开了也是离开概念,中观宗所空掉的也就是概念。最后发现我们认为实实在在的一个世界居然是一个概念。如果真正了知了,就会逐渐接近于万法实相。我们实际上是活在概念当中的,认为这些东西首先是有的,后面没有了,其实以前认为它有,完全只是有的概念,后面没有了也是把以前有的概念去掉而已,就这一点。如果了悟了这一点,对于万法唯识的观点会有深层次的了知。
万法唯识这个概念从哪里来的?心识本身还是个概念,我们认为心识能够执取东西应该是有的,显现的绳子是我的心识,我认为它有它才有,认为它没有就没有,但是心识仍然是个概念,如果认为心识是实有的,通过观察分析,最后也只是个概念而已。
有位大德宣讲实相时说:你在世间当中有什么?除了你的法性之外你什么都没有!真正是这样的,除了你的如来藏、空性的法性之外,你有什么?你的身体是你的吗?没有!你的心识你的吗?没有!你的情绪是你的吗?实际上你所看到的、所拥有的东西,在实相当中一个都不存在,没有任何东西。我们执著自己的身体、感觉、钱,这些全都是概念,都是假立的。如果我们不分析不观察,认为这些全都是真的,“蛇”是有的,我们活在其中。但分析的时候实际上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全部只是我们的虚妄分别,中观宗要做的事情就是让我们知道这一切全都是不存在的。
当然在名言谛当中我们的身体存在,我在说话大家在听法,这是假相,通过假相可以帮助我们悟入实相,这是修行人和一般人不同的地方。世间人把假相变成真的,试图把东西变成实有的,以便于牢牢地抓住这些东西。中观宗的修行者把这些假相还原成它的本体,而不是把假相加工成实有。实际上众生就是把本来不存在的我加工,想要把它变为实有,把我们所看到的一切假相的东西变成实有,这是很困难的,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为什么我们在世间当中总是无法成功?因为这些实际上都是不存在的,我们执著的我也是不存在的,其他也是不存在的。
中观宗通过学习,通过修正之后只是把一切假相还原而已,一切万法本来就不存在,所以说简单也很简单,你只要还原就行了。但说复杂也复杂,为什么复杂?因为众生的分别念、执著的观念太复杂了,可以把没有的东西塑造成实有,我们无始以来太习惯了,一下子叫我们放下做不到。
有些大德讲,实际上打坐是最简单了,你就坐在这个地方,什么都不想就可以了,实际上没什么可想的,万法实相就这么简单。但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就做不到,我们认为打坐嘛,又不是去干体力活,应该简单,但是坐下来就发现非常麻烦,烦恼越来越强,还不如去下货好!一切万法实际上是很简单的,但是太简单了我们反而不适应了。
现在中观宗告诉我们怎么样从复杂到简单,本来就不存在任何法,什么都没有,我们要习惯它,这是我们本俱的自性,我们要按照中观宗的思路把执著的东西一一击破,最后心里真正了知万法的的确确不存在。然后在这个见解上面再去串习,逐渐逐渐让自己的心和法界相应,最终可以真正达到《中论》当中所提示的无生无灭、无来无去的状态,内心当中生起证悟,这方面算是初地菩萨或者说是超凡入圣的一种状态。
我们一定要知道一切都是概念,没有一个是真实的。胜义当中什么都没有,有的就是你的如来藏光明,名言当中有的就只有这么一点概念,除了概念之外什么都没有。认为任一个何东西不是概念、不是心识,都没有一点理由,认为这个东西是实有的,因为我能摸到,这也是一个概念而已。如果仔细分析都和绳子上的蛇一模一样,没有一个蛇在那儿,最后走掉了,我们所安立的这些法也不是现在在这儿,后面没有了,而是从来就没有过。要学习中观,这一点一定要深深扎在心中,有了这个见解才能够修道,没有这个见解没法修道。
今天讲到这个地方。
诸法等性本基法界中,自现圆满三身游舞力,
离障本来怙主龙钦巴,祈请无垢光尊常护我。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的菩提心!
发了菩提心之后,今天继续宣讲龙树菩萨所造的《中观根本慧论》。现在宣讲的是第二十一品——观成坏品,对于观成坏的必要性昨天已经作了观察,众生非常执著成和坏,如果不了知成坏的本质,就会执著成坏实有,继而衍生一系列的问题。有些人认为单单执著成坏应该不存在很大的问题,但实际上对于一个法产生微小的执著,都会引发一系列的很多痛苦,就好像生活当中有一件事情做错,后面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就会出现。比如在公路上只要一辆车出了一点问题,后面的车都会受到影响。从表面来看,似乎只是对一个法产生执著,为什么可能出现这么大的问题?就因为从这点执著当中没看清楚它的本质,逐渐逐渐就会引发后续效应。
所以,中观宗一再强调,观察法时不能够保留丝毫的实执,有一丝毫的实执就会引发很多很多问题。当然众生不只是执著一种成坏,还执著其他的法。实际上成坏还有其他的含义,成坏包括一切有无的法、生灭的法、成坏的法等等,所有的法都包括在里面,所以对于成坏必须要作详尽地分析和观察,从内心当中认同所谓的成坏只是一种虚幻的概念而已,不存在本质。如果能够了知成坏的本质是空性的,在这个基础上起修就可以很快地悟入诸法平等的自性。
现在在宣讲“宣说能害自性存在之理”,就是说对于认为成坏自性存在有能害的理由,宣讲能够伤害自性存在的根据。共有五个科判,其中第一个科判已经讲完了,今天讲第二个科判。
庚二、以观察是否灭尽而破:
所谓的成和坏,如果真正安立存在实有的自性,那么所谓的成是在灭尽时有成?还是不灭尽时有成?坏的本体也是一样,是已经坏完之后有坏?还是在没有坏的时候有坏?实际上观察的原理和前面一样,前面是观察俱成不成进行破斥,现在换一种观察方式,观察是否灭尽来进行破斥。
尽则无有成, 不尽亦无成;
尽则无有坏, 不尽亦无坏。
前两句主要是破成,后两句是破坏。科判是观察是否灭尽而破,首先就把重点放在成是否灭尽而破。
“尽则无有成”,如果法已经灭尽了就没有成。为什么已经灭尽就没有成?因为第一、已经灭尽的法它的本体不存在了,就没有观察是否成立的基础。法成不成立应该有个基础,就是法应该首先存在,法存在就可以在法上面进一步观察它成或者不成,如果法已灭尽成了空无,像虚空一样不存在了,在这个法上面观察有成无成就失去了安立的基础。所以说尽则无有成,已经灭尽,其本体不存在,就没有观察它是否成的基础。
第二、尽和成实际上是矛盾的,尽的法是已经毁坏的法,不可能有成。为什么?因为灭尽的坏和成的法相相违,所谓的成是最初的形成,所谓的尽是最后相续的灭尽,一个是正在形成的法,从无到有;一个是已经毁坏的法,是相续的灭尽,是从有到无的本体,因此,在已经尽的法当中绝对不可能有成,故“尽则无有成”。
“不尽亦无成”。既然尽则无有成,是不是可以执著不尽当中有成?从一个角度来讲,所谓不尽的法就是还存在的法。一般人认为,法存在当然成是可以安立的,但是严格分析时不尽的法当中也没有成。为什么?已经存在的法就没必要再成立了。比如说这个瓶子已经形成了,就不需要第二次形成,并不是说除了甲瓶之外的乙瓶丙瓶等其他的瓶子不能成立,而是说这个瓶子本身已经形成了,就没有必要再形成。如果再形成就有无穷的过失、无意义的过失等等,有很多很多过失。为什么要让法形成?就是因为它本来没有,因缘和合之后让它从无到有而形成,它具备生的功德。如果法已经有了,再让它重新形成,一方面不能再形成了;一方面也不必要再形成了。所谓的不尽是本体存在、已经成立的法,本身已经有成,成上面再加上一个成就没有什么必要性。我们在分析第二品——观去来品当中对这个问题讲得很清楚。已经成立的法不可能再成,已经有成了不需要再去安立,因此,不尽的法不可能再有第二个成。
这两句观察是否灭尽而破了成立,下面两句通过是否灭尽来破斥毁坏。
“尽则无有坏,不尽亦无坏。”坏的本体如果存在也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灭尽时有坏,二是没有灭尽时有坏,除了这两种情况之外没有第三种可能。
首先观察:已经灭尽的法当中不可能有坏。两种观察方式:第一、已经灭尽之后不可能再灭尽,否则就有无穷无尽的过失。上师以前讲过,树枝已经断掉之后就不可能再断,这个法已经灭尽了就不可能再灭尽。第二、和前面“尽则无有成”的原理一样,法已经灭尽了,就没有安立是否毁坏的基础。观察法是否毁坏要有一个基础,法成立了才可以观察这个法是不是有坏,但是法已经灭尽成空无就不存在本体,本体都不存在了,说它有坏或者无坏就没有任何意义,就是说失去了观察这个法是否有坏的基础。因此,已经灭尽的法是不可能有毁坏的。
再进一步分析:不尽的法是不是有毁坏?不尽的法也无坏。为什么?所谓不尽的法是已经成立的法、存在的法,毁坏的法是相续灭尽的法,正在安立的法和已经坏了的法,二者法相、本体不相同,且完全矛盾,所以在不尽的法上面也不可能有毁坏。
有些人也许会产生怀疑:中观宗观察的要不然是已经灭尽的法,要不然就是没有灭尽的法,已经灭尽的法当然没有坏,还没有灭尽、正在成立的法也没有坏。但是还有一种情况,这个法现在存在,将来会坏,这种情况没有观察到。我们前面说了只有两种情况,已尽或者不尽,但是不是还有第三种情况——现在的法将来会坏?绝对不可能出现第三种情况。从不严格的角度可以说,这个人将来会死或这个物品将来会毁坏,这在名言当中可以安立,但这是非常勉强、不经过观察的安立。
稍作分析:所谓的法将来会坏,那么它绝对不可能有实有的本体存在。现在存在的法将来会坏,所谓的坏是这个法正在存在的时候坏,还是已经灭尽的时候坏?分析它毁坏的方式不外乎也就是两种:1、法存在时是不是有坏?就变成了不尽,不尽亦无坏,法还存在当然不可能坏;2、如果存在时没有坏,是不是法将来毁坏之后毁坏?毁坏之后也没有坏,尽则无有坏。
除了已尽不尽之外,所谓的尽时——正在毁坏的法有没有?正在毁坏也没有。在第二品当中讲,实际上除了已去未去之外,正去实际上是不存在的。所以,这个法将来会坏只是粗大的名言概念而已,落到很精细的位置观察:这个将来会坏的法是正在存在的时候坏,还是不存在的时候坏?只有这两种。因为法要不然有,要不然没有,正有的时候它不会坏,已经没有时也不会坏,除了这两个之外所谓的正坏是没有的。因此仔细分析时,除了已坏和未坏之外没有第三种可能性。虽然在名言当中可以说这个法以后会坏,但是真实分析时还是没办法找到实有的以后会坏的本体,因此,不管从哪方面观察分析,认真抉择都不可能找到实有的具有堪忍不变自性的法。
以上是通过观察是否灭尽来破斥成坏安立的理由。
庚三、以观察能依所依而破:
这些颂词的核心、归属主要是从科判来进行划分的,有时候我们觉得内容很相似,但是科判把内容区别开了。前面几个颂词是观察俱成不成而破,刚刚是观察是否灭尽而破,下面是从能依和所依两个方面来破斥成坏。
若当离于法, 则无有成坏。
若离于成坏, 是亦无有法;
在讲颂词之前首先介绍对方的观点。对方认为,法和成坏之间有能依所依的关系。瓶子柱子这些诸法作为所依,成坏依什么而住?成坏依法而住,依靠法才有法的成坏,如果没有法就没有法的成坏,法本身成为成坏的所依,而成坏作为能依。既然二者有能依所依的关系,所依的法是现量见的,比如说我们面前的桌子、书本、瓶子等等,这些法存在的缘故所依存在,既然所依存在,能依的成坏一定存在。对方安立这样的观点。
能依和所依到底是不是存在?不仔细观察似乎可以这样安立,成坏依靠法而住,无常依靠法而住。但是真正分析时,实际上所谓的能依所依只能够在暂时当中勉强安立,真正本质当中所谓的能依所依绝对不存在,绝对无所缘。那么怎么样安立无所缘?
第一种观察方式。“若当离于法,则无有成坏”,法是所依,成坏是能依,离开了所依,没有能依;“若离于成坏,是亦无有法”,离开了能依,也就没有所依。单单从颂词的字句上就可以发现观待理,观待的意味非常明显,离开了法没有成坏的缘故,成坏不能够离于法之外单独安立,成坏必须要依靠它的所依。能依必须要依靠所依,就说明能依没有自性。因为如果法有自性,它是不需要观待其他因缘的,不需要观待任何法,它自己就可以独立存在,所有实有的法都是可以独立存在的。但是独立存在的法在整个世间当中都找不到,没有一个法不是依靠其余的因缘或者安立或者生成。若当离于法,则无有成坏,说明成坏本身并没有自性,因为它不能够离开法单独成立。
反过来讲,“若离于成坏,是亦无有法”,所依也没办法单独成为真实的所依,如果离开了能依,所依是谁的所依?离开了成坏,这个法也没办法安立。要成立能依所依的关系,两个法必须互相观待,比如说树和鸟之间是所依能依的关系,树是所依,小鸟依于树而住是能依,也就是说鸟观待树成为能依,树观待鸟成为所依。如果鸟离开了树,就没办法安立能依的本体,它只是一个鸟而已;如果离开了鸟的能依,树就不是所依了,就只是一棵树。要成为所依,一定要有能依,没有能依怎么可能说它是所依?如果没有能依也是所依,那所有的法都是所依了,这是不存在的。因此,离于法没有成坏的缘故,成坏是假立的;离于成坏没有法的缘故,法是假立的,没有一个法可以真正存在。
以上从颂词的第一层意思进行观察,的的确确没办法安立成坏和法有真实自性。
第二种观察方式,从颂词的第二层意思来破斥。“若当离于法,则无有成坏”,就是说有法才能够成坏。但是法是不是可以真实得到?法是没办法真实得到的。前面已经分析了很多次,不管是从离一多因、缘起因,还是从金刚屑因,从哪一个因分析观察,所谓的瓶子、柱子,乃至我们的身心、整个世界,连一个微尘、一个刹那的本体都无法得到。法没办法获得,成坏又怎么样得到?离于法没有成坏的缘故,法已经不存在了,成坏又如何能够得到?因此成坏是无法得到的。这是从法不存在而破成坏存在的观点。
“若离于成坏,是亦无有法”,实际上二者之间是互相观待的缘故,前面讲如果没有法就没有成坏,反过来讲没有成坏也就没有法了。成坏到底存不存在?如果成坏存在,法就可以存在,但成坏是不存在的。为什么成坏不存在?前面观察分析了,所谓的成坏,不管是离成、共成都没有坏,或者说离坏和共坏也没有成,成坏实际上是没办法获得的。离于成坏没有法的缘故,成坏既然不存在,法也绝对不可能存在。单独把能依或者所依击破,一个法击破之后,另外一个法自然消亡,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破斥。
第三种观察方式,上师的《中论讲记》当中提到,通过观察事相和法相的方式来进行破斥。法成了事相,成坏就成了法相,成坏相当于是生住灭,法相当于是有为法。前面曾经提到过,事相和法相之间是互相观待安立的,法要有法相才能安立它的事相,有了事相才能安立它的法相。比如说瓶子就是事相,瓶子存在因为它有法相,它有小腹盛水特征的缘故,所以二者都可以安立,因为有了瓶子才可以有瓶子的法相,有了法相才可以安立瓶子本身。这里法是事相,一切诸法的事相可以成立,因为它有成坏(法相),如同有生住灭的缘故可以成立是有为法。
那么分析法和事相之间是不是可以真实安立?离于法的事相是没有法相的,离了法相也没有事相。通过观察事相和法相了知,实际上法和成坏是没法安立的。具体的分析方式在前面几品当中已经讲过了,这里只是提一下,可以通过观察事相和法相的方式进行破斥。
第四种观察方式(在前面的观察理论中也曾经出现过)。怎样的前提才能安立能依所依?他体的法才可以安立能依所依。比如说,树和鸟之间一定是他体的,或者说苹果装在盘子里,盘子有盘子的本体,苹果有苹果的本体,二者之间有他体的自性才可以安立能依所依,如果没有他性就没办法安立能依所依。但是观察法和成坏是不是他体的?在人们的概念当中,瓶子和它的成坏可以分开,就是通过概念把法和成坏分开,这是遣余,只是一种分别念。分别念什么都可以干,可以把瓶子和它的成坏分开,但实际上瓶子和它的成坏怎么可能像苹果和盘子、鸟和树一样存在别别他体?离开了法绝对没有成坏,而除了成坏,法在哪里?成坏是法的成坏,法本身是成坏的法,所以说成坏和法二者之间并不存在明显的他性,不是别别异体的法。既然不存在他体的法,又怎么可以安立真实的能依所依?无法安立。但是如果是假立的,通过遣余可以把瓶子和它的成坏分开,从这个角度来讲,似乎可以有一个能依所依的关系。但是真正严格分析时,必须两个法存在才可以有能依所依,但是成坏和法不是他体的法,怎么可能有实有的能依所依关系呢?是无法安立的。
以上以四种方式破掉了实有的能依所依。
庚四、以观察是否空性而破:
再换一种观察方式,观察法是不是空性而破斥,是空性也不对,不是空性也不对。
若法性空者,谁当有成坏?
若性不空者,亦无有成坏。
“若法性空者”,此处的“空”不是中观宗所讲的缘起性空,而是不存在的意思,单单是分别念面前认为某个东西是实有的空、没有。“若性不空者”当中的不空,也不是中观宗所讲的——在胜义当中虽然无自性,但名言当中有显现,从暂时的角度来讲,显现在根识面前不空,它的作用可以有;此处的不空是实有的不空。归纳起来,这个颂词所讲的是否空性,空就是绝对没有的意思,不空是绝对存在的意思。了知了这个原则之后再分析观察,方向就不会偏离轨道。
首先看“若法性空者,谁当有成坏?”如果认为法的本性是绝对空无的,绝对不存在,就像虚空一样,谁当有成坏呢?既然法的本体都不存在,成坏的基础就无法安立了,就像虚空、石女儿一样没有成坏。法的本性在名言当中都不存在,那就无法观察这个法是不是有成坏,如果这个法是没有的,它就绝对不可能有成坏。
再换一个角度讲,“若性不空者,亦无有成坏。”如果法的本性是实有不空的法,那么亦无有成坏。怎么可能有成坏?既然是不空实有的法,一定是没有迁变的,没有迁变就不会有成坏。所谓的迁变和成坏是一个意义,既然法是不空实有的法,就不可能刚开始是一种自性,后面舍弃自性又变成另外一种自性,如果舍前面的自性而取后面的自性,就说明它不是实有的,它没有守持自己的自性,它是变化的,无常的。如果是不空的法,一定是实有,实有的法一定是不变化的,它绝对不可能成坏。
众生分别心面前所认为的空也好、不空也好都是戏论,认定这个法是绝对有的,那个法是绝对没有的,实际上就像颂词所观察的结果一样,绝对不可能符合实际情况。一切诸法有成坏的显现,对成坏的显现怎么样去界定?凡夫人的分别念认为它一定是空的,那么分析时,所谓空的观点和成坏的概念不一致,所以这种观点是不正确的;如果说这个法是绝对不空的,那么去对照诸法的现象,和现象也不一致,所以也是不正确的。中观宗的观点,在胜义谛当中,一切都无所缘、不存在,一切成坏的本体一点都不存在;在名言当中超越了空和不空的实有概念,这些法是如梦如幻的,是假立的,安立成坏非常合适,没有偏于空的一方,也没有偏于不空的一方,实际上它只是单纯的显现而已。众生给它贴一个标签,认为它绝对没有或者绝对实有,都不符合实相。实际上它就是缘起的显现而已,它是该成时成,该坏时坏,无自性的缘故,它可以成可以坏。
凡夫人的思考,如果不靠近佛的智慧、实相的智慧,怎么样去分析观察都是错误的结论,没办法真正了知一切万法的本性。
此处是观察凡夫人面前的空、不空进行破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