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严经》第06课
2019年09月17日
(暂未定稿)
(上师念诵祈祷文)
我们继续学习大乘妙义经典《佛说楞严经》。开讲以来,大家对这部经典的信心非常不错,大多数人都在认真地学习,包括课前、课后及平时都会查阅相关资料,爱学习的人总能学得不错。当然也有极少数人,仅仅是听课而已。甚至有的人连听课也是时有时无。不管怎样,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是上等者吧。
学习这部经典,大家应该有一种耐心。其实不仅《楞严经》,学任何法或听课时都不宜人云亦云。但凡听说哪里讲经,哇,就跑过去听一两堂课,像看电影一般,看后没什么感觉就放下来,这是不对的。
无论是学习佛法或世间的任何知识,过程不一定非常快乐。学习也是一种苦修和苦行。不论学世间知识或出世间知识,其中会有一种煎熬或一些难受。但经过长时刻苦的学习后,很多知识最后能串在一起,对自己的相续及今生来世有很大利益。现今我们的这种学习精神,跟前辈大德们相比较,应该是微不足道的。
据说,清凉国师一生中宣讲《法华经》达50多次,一堂课讲8小时,上午4小时,下午4小时,就这样一直不断地传讲,活了100多岁。还有前几年圆寂的梦参老和尚,在90多岁时讲《华严经》,共有482堂课,算起来总共600个小时。我想在座的各位,若听400多堂课,也许会有一定的困难。
这次讲《楞严经》,不会有两三百堂课,估计最多一百多堂吧,《法华经》和《维摩诘经》的课数也不算多。
大多数人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一直很认真地听受。也有极少数人有各种各样的借口,要么身体不好、心情不好,要么工作忙、家务多,或朋友请客、要出去旅游等这样那样的事。
听课对于佛教徒中的出家人比较容易一点,在家人毕竟要养家糊口,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这上面。但如果你要听《楞严经》,一周两堂课,最多四个小时,要是你特别重视的话,还是能空得出来时间闻法的,希望大家应该把听课当成一件重要的事情对待。像我而言,如果没有把闻法当作重要的事情,那么在我的分别念中肯定会有很多重要事情来取代它。其实每个人都如此,关键看你的价值观到底如何。如果你对某事完全不重视,那你的生命、生活中,就会有许许多多的琐事占据它的空间,这是很正常的。所以,我想首先应该跟大家讲一下对这部法的重视还是很重要的。
我们现在开始讲《楞严经》,其实学习《楞严经》最好是能翻阅大量相关的注疏,很多前辈大德们都很重视《楞严经》,这一点应该值得大家学习。
《楞严经》相关的公案与感应录以前似乎没有人整理和汇总。最近我看到一本《楞严经圣贤录》,是华梵大学的果滨教授编撰的,其中收集了很多古今大德对《楞严经》的领悟与评价,其中讲到:依《法华经》和《华严经》的开悟者固然很多,但依《楞严经》而开悟的人数远超前者。这本书有上下册,里面收录了很多大德公案及相关资料。
还有一个是元代的惟则禅师,他著有《楞严会解》,里面收集了唐宋年间九位大德解释《楞严经》的观点,里面的内容也是相当丰富。后来在明代的时候,传灯禅师也做了一些会解,并对这本《楞严会解》作了一些注解,包括紫柏大师对前面我们所提过的子璇的注释也有高度评价,称之为“百代心宗之祖”。很多大德都非常重视子璇的注释,他是大家的“心中之祖”——心中的祖师。
我想,若能多参阅一些相关资料,应该会比较清楚。当然,我看到的很多大德们的注释和解释方法,基本上都是相同的。
我听说,讲考的时候,有些道友只看一个讲记,认为:“我只看他的讲记就万事大吉了!”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我们应该对照藏文、汉文以及很多不同版本来学习。但不管怎样,讲经也好,讲论也好,大多数祖师大德们的解释方法应该是相互参考,故而内容也比较相似。能否依靠自己的智慧或前辈大德的解释,从而完全通达佛经教义,这一点才是关键。
即使我们不能了知各自不同的观点和依据,也应该大概知道《楞严经》到底说了什么。毕竟在座的很多人以前应该听说过《楞严经》,此经在汉地几乎家喻户晓。
从历史上看,《楞严经》、《法华经》和《维摩诘经》这三部经典,在汉地非常出名。但里面到底说了什么,好多人可能并不是特别清楚。一讲到《楞严经》,就只知道:“哦,里面有一个摩登伽女。”除此之外,这部经具体讲了什么,对前后之间的因缘和关系等都一无所知,以这样的方式研究经典是远远不够的。
我昨天提了,要求能静下心来对专科或某部经典潜心研究,后来很多出家人和在家人发愿以后要做研究,我对此很高兴,你们发这样的愿其实非常有必要——终其一生对某一部经典、某一部论典做研究,对自己而言是很有意义的。
其实我们也可以写一个比较全面的注释,以前有那么多大德写《楞严经》的注释,为什么现在的人不能写?但我们没听说过现在有谁写注释;以前有那么多大德讲《楞严经》,但现在好长时间都没有听说,也几乎没有听到谁在讲。以前讲《楞严经》的大德,有些已经老了,有些已经圆寂了。为什么现在这个时代人越来越多,分别念越来越重?对我们来说传递佛经智慧越来越被需要,但为什么在这人心涣散的当口我们反而不造论、不讲经?这个问题应该值得我们思考!
昨天说到《影尘回忆录》里的公案,一个老和尚说:“我只听说过念佛经,没听说过讲佛经。”这个老和尚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现在很多寺院只听说有早晚课念经,包括很多道场在内,并不讲经说法。若不讲经说法,“佛法无人说,虽慧莫能了”啊!这样看来,还是很需要讲经说法的,这是我课前稍微提及的内容。
前面讲到,阿罗汉、菩萨等大德们都集聚在佛陀宣说法要的道场,文殊菩萨也在其中。
【时波斯匿王,为其父王讳日营斋,请佛宫掖;】
这天,波斯匿王迎请佛陀到宫掖(宫殿的一边),藏译版是“迎请佛陀到宫殿当中”。
波斯匿王也叫月光王,佛陀以前叫日光王,佛陀跟波斯匿王在同日降生。波斯匿王也被称为胜军王,因其骁勇善战。他为了超度自己的父亲,故而选在讳日供斋。
“讳日”在藏文《大藏经》中不是很明显,有些注释当中认为“讳日”是盂兰盆节,即七月十五号解夏自恣的时间;也有说是在第二天十六号的时候。
七月十五是汉地的盂兰盆节,它的缘起大家也知道:当时目犍连获得阿罗汉果位,他以天眼观察自己的母亲生于何处,结果发现自己的母亲正在饿鬼界感受痛苦(也有说是在地狱界)。于是,他用神通布施食物给母亲,结果“食物入口,即化为烈焰”,母亲无法受用。目犍连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如愿,只好求救于佛陀。佛陀告诉目犍连:“你母亲罪业深重,纵使你神通第一,也无法解救她的痛苦。必须靠十方僧众大德威神之力才能得到解脱”。后来他按佛陀的教言,斋请十方僧众,他的母亲才得以解脱恶趣的痛苦。
一般来讲,盂兰盆会(也叫盂兰盆节),在此期间,对供僧供斋都很重视。“盂兰”是梵语倒挂、倒悬的意思,指在恶趣里倒立悬空在虚空当中,故而苦不堪言。“盆”是器皿,盛供品的器皿,“盂兰盆”即“解倒悬”的意思。
【自迎如来,广设珍馐无上妙味,兼复亲延诸大菩萨。】
波斯匿王亲自去迎接佛陀及其眷属,并且广设无数美味珍馐,同时,他也亲自宴请以文殊菩萨为主的诸位大菩萨。
【城中复有长者居士,同时饭僧,伫佛来应。】
这时,城中也有很多的长者和居士同时准备供佛供僧。在不同的注疏当中,宣说长者有十种功德:如年龄长者、智慧长者、福报长者、威力长者等等,凡此种种,有许多超凡出众、功德巍巍的施主。因为当天是“讳日”——一个特殊的供斋日,其他的长者、大居士、大商主等人,一听说波斯匿王在王宫中设宴迎请佛陀等僧众,便同时也各自准备了不同的珍馐美味,等待佛陀等僧众前来应供。大家都特别热情,迎请菩萨、阿罗汉、初学者比丘等等的莅临。
现在也有好多地方是这样,像斯里兰卡、泰国、缅甸、柬埔寨等很多地方也经常有供斋。他们的供斋和汉传佛教、藏传佛教有相同点,也有不同点。这种不同并不是不如法,因为佛教在不同地方融入了不同的文化、传统和习惯。
包括《毗奈耶经》、《四分律》,上座部等所有的戒律里讲的,都大同小异,没有太大的区别,稍微有一点差异也是自然的,因为戒律是根据不同地点、不同时间、不同人物而制定的。包括声闻十八部,也是在佛陀涅槃之后出现的。我们不能仅因稍许不同,就否认其合理性。世间法中有许多我们认为合情合理、合法的事物,彼此间也千差万别,为什么如此区别对待呢?因此,我们应以智慧善加观察。
【佛敕文殊,分领菩萨及阿罗汉应诸斋主。】
当时王舍城内热闹非凡,佛陀和菩萨们悉数驾到。细细想来,那时的人们能亲见佛陀和文殊师利菩萨等,真是幸福荣幸、福报无量啊!
“敕”意为告诉、命令,无论藏译还是汉译都是这个意思。像国王敕令大臣般,佛陀吩咐文殊菩萨道:“你分队率领菩萨及阿罗汉,前往斋主家中应供。”那时除了国王,还有大臣、婆罗门、长者、居士等众人也都在设宴供僧。文殊菩萨就吩咐下去:“今天有人供斋,大家要分好队……”
(上师笑)我以前也讲过,当年我们跟随法王一起去香港弘法时,曾在宁玛派白玉佛法中心待过一段时间。那里有一位老和尚(现在已经圆寂了),几乎每天都兴高采烈地给法王如意宝报喜:“今天有个好消息,某位女士要给我们供斋。”第二天他又来了:“诶,如意宝仁波切,今天晚上某某也要供斋。”后来法王如意宝也开玩笑地问他:“老喇嘛,今天有没有好消息?”(上师笑,众笑)后来有一天,这位老喇嘛显得不太高兴,法王悄悄对我们说:“肯定是今天没人供斋,他看起来好像不开心。”后来果然如此。(上师笑,众笑)
当时佛陀也告诉文殊菩萨:“你应高兴,今天有很多人供斋。”文殊菩萨按照佛陀的要求,让大菩萨和阿罗汉分队到各处应供。现在是施主到僧团处供斋,但在当时,是僧团前往施主家应供。所以,前面提到的一千二百五十位僧众都要前往城中应供,如果没有组织,就容易产生混乱。可能有些施主家里人满为患,而有些人家无人问津……这样厚此薄彼,显得极为不妥。那时没有电话之类的即时通讯设备,所以需要提前安排好。当然,以文殊菩萨的智慧,肯定能妥善安排,我们也不用担心。
【唯有阿难,先受别请,远游未还,不遑僧次。】
这里主要讲阿难,他是本部经中的人物。在藏文里,阿难叫“根嘎沃”,有皆喜之意。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呢?《大智度论》中宣讲了三个原因:
第一,因为前世的愿力。佛陀因地时曾作瓦师,名大光明。当时有佛名号“释迦”,有名为“舍利弗”、“目犍连”、“阿难”等弟子。当时还是瓦师的佛陀发愿:“我成佛时,名号也为释迦牟尼佛,并有“阿难”等弟子。”因此殊胜的前世因缘,所以“值得欢喜”。
第二,阿难于佛陀成道日降生(可见佛陀与阿难的年龄相差比较大)。佛陀二十九岁出家,历经六年苦行,成道时,净饭王从菩提树神那里得知消息,所以给刚降生的孩子取名为“阿难”,即欢喜之意。
第三,阿难相好庄严。“端正清净,如好明镜”,因此“值得欢喜”。
藏文译本中并未提及“别请”,只说阿难因事外出。汉文的有些注释中,讲到了“别请”和“次请”的差别。所谓“次请”,意为依次第宴请,比如结夏自恣时,施主依次宴请僧众,不特意拣择。而“别请”则是施主指定邀请,比如,要有修证或其他特定条件等。
这里讲到,阿难因事先受到了“别请”,外出未归。这次邀请他的施主也许只给他供养了衣服、资具等,或是请其为亡人超度,总之并未提供斋食。而等阿难返回时,也来不及与僧众一同应供了。
【既无上座,及阿阇黎,途中独归,其日无供。】
此行,阿难既无上座陪伴,也无阿阇梨同行,只能饥肠辘辘的独自折返,并且那天施主们都在城中供斋,没人去寺庙中送斋饭。
佛教的戒律中,对比丘尼有严格的遮止,比丘也有相应的戒条(沙弥还没那么严格)。出家人外出时如结伴同行,则能约束自己的言行,对清净戒律有所助益。因此条件允许,最好能与阿阇梨及上座同行。
上座有三种:一种是生年上座,即戒腊比较高,有十年二十年以上的人;第二种是世俗上座,虽然戒腊时间不长,但在寺院里德高望重,智慧和福德很大的人;第三种是法性上座,指获得阿罗汉果位,证悟法性的人。有些注释中又分为“戒腊上座”或者“戒严上座”,比如宣化上人就分了一个“戒严上座”,这样有四种上座。但真正按戒律来讲,还是分为三种上座。
总之,以上这三种上座——这些德高望重的修行人都没和阿难同行。
阿阇黎则有五种:出家阿阇黎,是传授出家戒的阿阇黎;授戒阿阇黎,是传授比丘戒的阿阇黎;羯磨阿阇黎,是传授四种羯磨,不管是安居还是其他事,合起来有一百多个羯磨法;依止阿阇黎,一般出家后,最好在十年之内依止一位清净戒律、三学圆满的上师;教读阿阇黎,负责传讲佛法中的取舍道理。
当然,陪同阿难出行的连普通僧人都没有,就更不用说这五种阿阇黎了。等阿难返回时,僧众们都到城里以及王宫应供去了,没有人为他供斋,他也没办法“混饭三界”。(上师笑,众笑)
《经律异相》中宣说了阿难尊者的几个特点。他作为佛陀的堂弟及侍者(直到佛陀圆寂前,阿难担任了二十多年佛陀的侍者),所受供养自然也是络绎不绝,至少吃饱喝足是没问题的。但阿难并不仗着自己特殊的身份,随意收受衣服、食物等供养。
这一点还是很重要的,佛菩萨尚且如此率先垂范,后学者更要小心取舍。现在有些人,打着“我是某上师的亲戚”的旗号接受供养,其实亲戚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样接受供养是不对的。有些人可能在某位上师身边待过一段时间,便以侍者之名去化缘,这种行为很不合理。即使真的做过上师的侍者,也不应该成为“化缘侍者”。但说实在的,这种现象确实日益严重,令人触目惊心。
作为佛教徒,行为举止更应倍加谨慎。有些上师德高望重、戒律清净、广闻博学,各方面都很圆满,但弟子们的行为却不尽如人意。有些人经常四处打听:“我们的上师缺什么啊?缺不缺钱啊?”甚至连上师最近吃什么药都想知道,这些做法都是不可取的。这些人如果真的是上师的侍者,那也应该是很不好的侍者,更何况,真假也有待观察。
这些做法与阿难尊者截然相反,阿难作为佛陀的侍者,从来不会打着佛的旗号做事。因此,以后不管是上师身边的居士或出家人,在为上师做事情的时候,务必要谨言慎行、小心取舍。其实,有些情况下并不一定是上师本人的真实心意,有些情况上师根本毫无此意,但经下面的人层层误传,最后上师的密意全部被错解,清誉受损,弘法事业也被破坏。
有些人可能与上师有私人的缘分或因缘,但不管是作为他的随从、侍者还是秘书,务必要珍惜这样的因缘,不要以自己的分别念做一些与上师弘法利生事业无关的事情。有些人特别爱夸夸其谈:“我跟某个上师特别亲密,他跟我说了什么什么……”其实这样会对上师的事业造成严重破坏。所以我想,不管是哪位上师的弟子还是其他身份,都最好不要利用上师的名声为自己做事情。即使不是为达到你个人私欲,而为上师做事也要掌握分寸。否则,你的发心也许是好的,是为了某位上师弘法利生的事业,但若是方式方法不对,到后来反而弄巧成拙,造成不好的影响。
另外要值得注意的一点:不要打着上师的旗号化缘、招揽财物受用。上师实际上也不一定缺这些世间的财物,但因为个别弟子的行为不如法,致使上师名誉受损,以至于在别人眼中,上师已经变成连世间稍有德行的人都不如。如果变成这样,弟子对上师是做出贡献还是搞破坏?这一点也不得而知。
同样作为侍者随从的阿难尊者,他就特别懂得佛陀的密意和意趣,对于佛陀的密意完全了然于心。然而,有些道友并不懂得上师的意趣与密意,对上师们所谓的“宣传”、“帮助”也是值得观察和考量的。尤其在财务方面,更要慎重。否则,对上师有利还是有害,也很难区分。
作为后学者,阿难尊者对于上师的承侍非常值得大家随学。阿难的特点:一个是他不因自己是佛陀的侍者而接受特别的供养;另一个是他完全懂得佛陀所讲的教义。十二部经教,他一五一十地全部过目不忘。实际上,佛陀相续当中很多的智慧,阿难全部以“泻瓶至一瓶”的方式无余获得,泻瓶至一瓶即满瓶倾泻的意思。在藏传佛教当中经常说“满瓶倾泻”,就是瓶子里面的东西泻下来,装在另外一个瓶子里。
阿难当时虽然没有真正证得阿罗汉果位,但十二部经他全部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佛陀接近圆寂时,很多人想得到佛陀的传承,但佛陀间接表达最好由阿难来接受,因为阿难能完全领会他的意趣和观点。
另外,阿难没有傲慢心,人格方面也超然卓群。不像有些人,在上师或领导身边做事后, 从态度到眼神都变得完全不同,对谁都爱搭不理、目中无人。阿难特别谦虚,对每个人都很谦和、恭敬、随顺。他有很多值得我们世间人学习的优点,所以阿难也是非常了不起的。
为什么要以阿难与摩登伽女之间的故事作为《楞严经》的开篇呢?憨山大师的注释虽未逐字解释,但对一些重要道理作了阐释。按照他的观点,《楞严经》的开篇之所以要从摩登伽女的故事来入手,是因为对欲界当中的任何一个众生来说,贪欲都是很难超越的。阿难作为佛陀的侍者,遇到美色诱惑、烦恼干扰时,依靠佛的楞严三昧超越了魔境和违缘,说明其加持力和威力不可思议。欲界中的很多烦恼对治起来想对容易,唯独贪欲根深蒂固,尤其对出家人来讲,贪垢更是需要励力精进对治的。但依靠这部经典,出家人也能保持戒律清净,从而获得真正的解脱。这部经典在这方面有着非常大的利益。
世间人整天遭受贪欲和烦恼的痛苦折磨,依靠楞严三昧,连最严重的贪欲都可以对治,其他烦恼更不在话下,这便是《楞严经》以这个故事作为开篇的主要原因。
【即时阿难,执持应器,于所游城次第循乞。】
当时,阿难因为“远游”而没有享用到斋饭,因此不得不托着他的钵盂,到城里按照次第乞食。
【心中初求最后檀越以为斋主,无问净秽,刹利尊姓及旃陀罗。】
他心想:“今天按照次第乞求斋食,遇到什么施主,就接受什么施主的供养。”藏文译本中没有“最后檀越”中的“最后”二字,汉文个别注释对“最后”的解释是:在这之前,大多数长者、施主和居士供养的斋饭都已被佛陀、菩萨和阿罗汉等享用。阿难去时,只有个别施主还没有供养,由他来接受“最后”这部分施主的食物供养。
“檀”是布施之意;“越”是超越之意,即超越吝啬、超越世间的一切障碍。“檀越”即是依靠布施获得解脱。按照汉文译本,可按照上面的方式来解释。
按藏文《大藏经》译本的解释,阿难尊者心想:“我这次到城市应供,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施主,都按次第来接受。既不去分别斋食的净秽,也不对施主的身份有所取舍,不管是国王刹帝利、婆罗门这种尊贵种姓还是屠夫、妓女这样低贱的旃陀罗种姓的供养都平等接受。我不会去分别,就像抽签一样,遇到什么就接受什么。”
【方行等慈,不择微贱,发意圆成一切众生无量功德。】
平等、慈悲地接受,不去判断拣择“这是卑微的”或“这是低贱的”,同时发愿:“圆成一切众生无量功德。”
汉文译本解释为:愿我这次接受供养,能够成为一切众生获得无量功德的因。因为他是最后有者的阿罗汉,能获得即生成就,若对他进行供养肯定功德无量。
这里的“一切众生”在藏文译本中解释为“一切施主”。从词句方面来说,可能翻译为“施主”更好一些吧,因为当时并不是所有的众生对他进行供养(不过如果他发起了菩提心的话,倒也可以说一切有情)。因此,藏文版的解释是,阿难尊者心想:“我不拣择,不管遇到谁,都会接受,并愿这些施主得到无量的功德。”他当时发了这样的一个愿。
【阿难已知,如来世尊诃须菩提及大迦叶,为阿罗汉心不均平。】
阿难尊者为什么要发这样的愿呢?因为他知道,佛陀曾因身为阿罗汉的须菩提和伽叶尊者没有平等心而呵责过他们。
须菩提为了断除富贵人相续中的吝啬,常去有福报的富贵人家化缘。迦叶尊者是持十二头陀行的清净苦修的修行人,则为了让穷苦人积累福报,常去穷苦人家化缘。佛陀知道后便批评了他们二人:“你们为什么这样呢!”
须菩提太极端了,每天找有钱的大施主化缘,熟悉的人全是“大老板”、有钱人。现在有些修行人也是,对比较有钱的施主态度特别好,对稍微有点贫穷的人态度就不是特别好。当然,可能也有些修行人像迦叶尊者一样,对特别有钱的不放在眼里,特别“恨”他们,喜欢贫穷的人。但通过很多状况来看,似乎并非如此。汉地有些经济条件不太好的地方,大德去得也不是很多——可能现在大多数人仿效的是须菩提吧?!
《瑜伽论记》中云:“凡愚贪味,弃贫就富。二乘悲狭,舍富从贫。大士之行,离贪去狭,不简贫富。故名次第乞。”凡愚有强烈的贪著,通常舍弃贫穷,追求富贵。二乘的慈悲心比较狭隘,通常舍弃富贵,追求贫穷。大乘菩萨的行为,则是远离贪著和狭隘的自相,所以他们不简别贫富,这才叫做次第乞食。这一点很重要。
世间凡夫对有福报的人特别看重。二乘声闻乘因其修行的缘故,认为一切财富如毒药,是罪过之来源,认为清贫一点更为重要,宁愿过着清净的生活,这是二乘声闻乘的思想。大乘思想是无论外显如何,皆以远离烦恼、利益众生为原则,不会特别在意是否拥有钱财。对于他们而言,有没有财富都行,只要能和众生结善缘、对众生有利,那就无需避讳。
现在大多数人会以此二乘的要求来看待所有佛教徒,要是看到谁穿着时尚,住宅奢华,就会鄙夷:“啊!这个人根本不像一个修行人!”其实这种行为只是不像小乘修行人,大乘修行人则不必有这种执著。外显环境是依据自己福报而来,就像蒋阳钦则旺波尊者,因有那样的福报,即使住着特别豪华的宫殿,亦能利益众生。反之,有些修行人即便表面上特别贫寒、天天苦行,而内心充满贪嗔痴,那也不能算作真正的修行人。
所以,世间人对佛教徒的定位,大多以南传佛教为准,藏传佛教对此亦非常赞叹,麦彭仁波切在《前译教法兴盛之愿文》中也说道:“希奇萨霍堪布之行为,无比具德龙树之见二,钦定双融传承之教规,祈愿莲生大师教法兴。”稀有的萨霍堪布的行为,与具德龙树菩萨的见解,都是圆融无别的前译传承教规,愿前译教法不断兴盛、蒸蒸日上!因此,行为以声闻乘为标准,见解以大乘为准则,别人看了也如法,自己内心也欢喜,这很重要。
【钦仰如来,开阐无遮,度诸疑谤。】
阿难尊者依照如来密意,开阐、弘扬,弘扬什么呢?弘扬无遮:即不分贫富、平等地度化众生,以及不偏堕、不极端的实相,度一切怀疑和一切诽谤。
他的开阐是什么呢?若天天去富贵人家里,会引发旁人怀疑和诽谤:“怎么修行人只和富人打交道?”若天天去贫穷者家里,富贵者又会想:“为什么不度我们?迦叶尊者为什么要如此?”这样也会引发他们的怀疑和诽谤。因此,不能堕两边,两者都不能太过分。
从佛教教义来讲,富贵者对佛教做出的贡献,不能置之不理,应值得重视。如果像小乘行人那样,将他们看成怨敌,那佛法谁来弘扬?但如果过分执著,对贫穷众生不理不睬,也不是办法,因此弘法过程中,应随其根器来摄受不同众生,在平等中也有不平等,这样方可很好的度化他们。
【经彼城隍,徐步郭门。严整威仪,肃恭斋法。】
“隍”指没有水的城壕,一种城防工事。当时,阿难尊者为了断除这些怀疑和诽谤,他特意重整威仪,徐徐步入城中。因出家人都有戒律要求,须衣着整洁,具足正念不放逸、仪态寂静、端庄、矜持,别人看到便会生起恭敬、清净之净信。阿难尊者是以这样的庄重威仪去接受斋饭的。
一般来说,出家人进入城市,不要让大家生起邪见和不如法的心念等等。如真鉴大师所言,要“加倍矜持”,藏文当中也是如此(上师念藏文)。总而言之,就是以一种加倍矜持的精神状态,生起正念,毫不放逸地入市。
【尔时阿难,因乞食次,经历淫室,遭大幻术。】
这时,因阿难尊者正在次第乞食,便进入了淫女的屋室(类似于妓院),随后就遭到了摩登伽女母亲所施的幻术。
一些经典中说,摩登伽女并非临时起意,她对阿难尊者倾慕已久,曾多次试图接近阿难。这一次因为特殊的因缘,阿难自己“送上门”了。
【摩登伽女,以娑毗迦罗先梵天咒,摄入淫席。淫躬抚摩,将毁戒体。】
摩登伽女请求她的母亲,对阿难尊者使用“娑毗迦罗先梵天咒”。“娑毗迦罗”是这种咒语的名字。也可以理解为,她母亲所修的外道宗派的名称,这种外道黄发如金,也被称为金发外道。他们依靠祈祷梵天而修成了可以束缚他人的咒语。
摩登伽女的母亲因对佛陀心怀敬畏,不愿向阿难施咒,她对女儿说:“孩子,你要知道,有两种人是我们这个咒语无法控制的,一种是像佛陀、阿罗汉那样的断欲者,另一种就是死人。阿难可是佛陀的侍者,一旦被佛陀知晓,我们可就麻烦了!况且,我曾听说,对佛陀那样了断生死的圣者,应当加倍恭敬,我们怎能损害他的眷属啊!”
谁知摩登伽女听后痛哭流涕,甚至以死相逼:“如果不能得到阿难,我就不活了!我把珍贵的生命还给您……”母亲无可奈何,只能勉强答应。于是,她准备了牛粪、白茅、妙遏迦花等物,并开始施咒。
有一部叫做《首楞严演义》的电影,也演绎了这些故事情节。但可能因为是世间人拍的,其中对整部经典的甚深意义并未细致解读,倒是把阿难和摩登伽女的故事拍得特别精彩,有些地方甚至过于俗气了。但很多情节还是值得深思的,比如此处,阿难尊者遭遇如此险境,该如何抉择。
这时,摩登伽女的母亲已经凭借咒语,成功地将阿难尊者摄入淫席。摩登伽女在贪欲心的驱使下,开始抚摸阿难,试图行不净行,就快要毁坏他的戒体了。正在这时……给大家看一段视频……(上师播放视频,情节为:摩登伽女为了嫁给阿难,以死相逼威胁母亲,让其对阿难下邪咒。)好,可以了(众笑),因为时间关系,就不继续播放了。
【如来知彼淫术所加,斋毕旋归。】
这时,佛陀知道阿难被幻术控制,用斋完毕便立即归返了。本来每次供斋后,佛陀都会转法轮,向大众宣讲佛法并做回向等,但这次因为阿难“出事了”(上师笑),没来得及讲法便匆匆返回了,佛陀有时候也会这样。(上师笑)
【王及大臣、长者、居士,俱来随佛,愿闻法要。】
这些国王、大臣、长者、居士等众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为了听闻佛法,他们全都紧紧跟随着佛陀。
【于时世尊,顶放百宝无畏光明,光中出生千叶宝莲,有佛化身结跏趺坐,宣说神咒。】
这时,佛陀的顶髻中放出百宝无畏光,光中出现了一朵千叶宝莲,其中有佛化身,结跏趺坐,宣说神咒。《摩登伽经》中记载了这个神咒:“悉挮帝 阿朱帝 阿尼帝”。
【敕文殊师利,将咒往护。恶咒消灭。提奖阿难及摩登伽,归来佛所。】
之后,佛陀敕令文殊菩萨携此神咒前去解救阿难,以此消灭恶咒。此处的“提奖”,有“提携”及“奖劝”之意,分别对应阿难和摩登伽女。藏文版中说,随后,文殊菩萨将阿难和摩登伽女都带了回来,把他们两个捆起来……开玩笑的,没有这样(众笑)。依靠佛陀宣说的神咒,阿难也没有破戒,他和摩登伽女一起来到了佛陀的面前。
后面的故事,在《佛说摩邓女经》中有详细地宣说:
当时,佛陀问摩登伽女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向佛陀乞求道:“我特别喜欢阿难尊者,想要做她的妻子,请您允许我们在一起!”
佛陀告诉她:“阿难是沙门,他没有头发,而你有。如果你真想和他在一起,那就先回家,让你母亲帮你把头发剃了。”
摩登伽女满心欢喜地回到家中,对母亲说:“佛陀说我只要把头发剃了,就可以和阿难一起生活。您可不可以尽快帮我剃头?”
母亲劝道:“你是我的亲生骨肉,按照我们的传统,没有头发是一种羞辱!国内的其他富贵人家、长者之子随你挑选,我都能成全,你为什么非要嫁给阿难呢?!”
摩登伽女再三向母亲哭诉:“只有跟阿难在一起,我才能活下去,不然我就去死”,就像现在世间人常说的:“生是阿难的人,死是阿难的鬼”(众笑),母亲万般无奈,只好把她的头发剃了。
然后,摩登伽女又来到佛陀面前,对佛陀说:“我现在已经剃了光头,您是否可以让阿难跟我一起生活了?”
这时,佛陀问她:“你喜欢阿难是吗?”
她答:“是的!”
佛陀继续问:“那你喜欢阿难哪里?”
摩登伽女如数家珍道:“我喜欢阿难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他的耳朵,他的声音,包括他走路时的姿态……”
佛陀一一为她剖析:“眼睛中有眼屎,鼻子里有鼻涕,嘴里有唾液,耳中有污垢,身体中遍满了各种不净物。况且你们成家后就会生子,有生便有死,乃至无穷无尽的痛苦……如此这般,毫无实义。”
摩登伽女因为前世的宿缘,如今听闻佛陀这段关于不净观的开示,她当下了悟,获得了阿罗汉的果位。其他比丘不解地问佛陀:“摩登伽女之前还有如此强烈的贪欲心,怎么这么快就证得阿罗汉果了?”佛陀说:“其实,阿难与摩登伽女,往昔五百世都是夫妻,彼此恩爱。这一世他们能够值遇正法,摩登伽女也因为证悟了人无我,获得了阿罗汉的果位。”
这时,摩登伽女十分羞愧地向佛陀忏悔:“世尊,我以前实在愚痴,今日才恍然大悟。您是引路的明灯、漂泊者的彼岸、盲者的依怙,我向您忏悔……”从此之后,她对阿难再无贪念,如同兄弟姐妹一般。在后面的经文中,还会宣讲阿难尊者证悟的故事。
《楞严经》为我们彻底揭示了世间人对欲望的执着,对此,大家应当认真思维。我们欲界众生,往往被各种贪欲束缚着,日夜不得自在,依靠《楞严经》、楞严咒的加持及威力,能令无数人超离魔怨,这也是这部经典非常重要的密意之一。
好,今天就讲到这里。
来自:静怡苑•心灵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