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观庄严论解说 027

第27课

 

 

为了趋入入定境界无可言说之义,以后得的定解用名言的词句来表示,在以借助无生、无自性、空性、离戏、无缘、离边等名称确立的方式进行宣说时,由于所有词句都是以断定自己所诠表之内容的方式而趋入的因而永远也不能表达出除此之外的意义。

 

这整个大段实际上也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也是平时我们在学佛法、学中观的过程当中比较容易混淆的一个关键的地方。应成派他说一切不承认,但是在安立的时候、讲它的时候,似乎要承认一个空性,要承认一个离戏,意义上的不承认和词句当中有所诠表的承认,二者之间不能够说是矛盾的,不能够说:你词句上说了一切不承认,这个本来就是个承认,你的意义说应成派一切都不承认二者之间是有矛盾的。

 

实际上麦彭仁波切这一大段的意思,用了很多殊胜的理证观察完之后,我们在学法的时候要落在意义上面,就是我们讲这句话它的意义所指到底是什么样的?意义上的所指就是一切都不可承认的,但是为了表明这个一切不承认的意义,我们在词句上面必须要说:“这个是不承认的。”我们不能说:“你这个语句承不承认的?你说一切不承认,你说的这句话你承认吗?”不能够去钻牛角尖,不能去这样抬杠。语言,它有一种语言的特点,我们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一切无所诠的意义。我们要了知的是它的意义,借助的是语言的一种方便,一种工具而已。

 

所以像这样讲的时候就讲得很清楚,“为了趋入入定境界无可言说之义”,真正在菩萨入根本慧定的时候,没有任何可以言说的,一切的分别,一切的言说全部都已经泯灭了,所以这种入定境界是没办法言说,“无可言说之义”。

 

那么我们要趋入这样的入定境界,或者为了表示这种入定境界是无可言说的,所以就通过“后得的定解用名言的词句来表示”。我们如果要表达它,要趋入它,就只有在后得当中借助后得的一种定解。在后得当中有一种定解了,然后用名言的词句来表示它。月称菩萨在出定之后,如果要给我们宣讲这样一种入根本慧定的境界的话,他也是在后得位的时候用名言的词句造《入中论》、造《显句论》等等,这种方式来表示。他处在后得位的时候,就可以使用这样一种名言,使用这样一种词句来进行表示入根本慧定的境界。

 

所以说在表示的时候是借助这些名词,借助什么名词呢?诸如“无生、无自性、空性、离戏、无缘、离边等名称确立的方式进行宣说”,在进行宣说的时候,“所有词句都是以断定自己所诠表之内容的方式而趋入的”。

 

比如说“无生”这个字,就是断定了自己的所诠表,在“无生”这个词当中否定了一部分,肯定了一部分。否定的是什么?否定的是生,肯定的是无生,这样的话就能够断定一切万法是无生的,完全是无生的;“无自性”否定的是自性,有自性的它否定了,从字面上看它要承许一个无自性;“空性”的话也是,实有的部分否定掉之后,一切万法本来空性的;“离戏”就是把这个戏论的部分离开;“无缘”就是说把有所缘的否定掉,然后是无缘的;“离边”就把边执离开,所以说是离边的。所以像这样,所有的词句都能够“以断定自己所诠表的内容的方式而趋入”。

 

实际上从“无生”到“离边”,它们都是表达的一个含义,全部表达的一个空性的意思,但是侧重点不一样,侧重点在描述的时候不一样。为什么同样是一个意义,它要用这么多的词句呢?实际上,这个词句都是帮助我们趋入意义的一种方便。因为每个人他对词句的使用方式,喜好不同,他有的时候对这个词比较相应,对那个词就不相应。

 

比如我们说“空性”,对一个部分人来讲,这个空性就太抽象了。什么是空性?非常抽象,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不是这样的。实际上如果换一个说法,说“无自性”,他就想这个法它显现当中是没有自性的。没有自性,我们说无自性就是空性。他因为对“无自性”这个词比较有感觉,找到这个感觉之后,我们再给他说“无自性”和“空性”是一个意义,这个时候他就对空性这个含义,对空性它表达的意义就有一个比较准确的认知。他就不会想空性就是什么都没有,空性就是瓶子当中没有水。空性并不是房子里面没人,空性就是无自性的意思,他对这个无自性一下子就趋入到空性当中去了。

 

或者有些人他对“无生”比较有感觉,“无生”就是没有生,无生、无住、无灭这样一种本体就是空性。或者“离戏”,离开一切戏论等等。反正这些都是讲空性的,但是对于不同众生他使用词句的喜好不同,或者他的习气不同,所以说通过很多很多的东西可以安立。不单单是在这个地方讲空性的时候,有的时候就说如来藏就是空性,空性就是如来藏。他对这样一种空性的意思更加能够理解,他就有其他地方可以理解的。

 

所以佛、菩萨非常的善巧,不单单是用一个词,用很多词帮助词帮助我们来离开。当然从它每个词的角度来讲,它所诠表的侧面,有的时候是从无生的角度来讲的,有的时候是从离戏的角度来讲的,这方面不一样,但是它所诠表的意义都是一样的。

 

“都是以断定自己所诠表之内容的方式而趋入的,因而永远也不能表达出除此之外的意义。”这样一种词句永远也不能表达出超出这个范围之外的意义。比如说“离戏”,离戏这个词它表达的永远是离戏,离开戏论。它这个词,就不可能把这个词语表达出来之后,最后得到一个有戏论的观点,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说“离戏”它这个词句有它的特点,它除了表达断定自己所诠表的内容之外,不能够表达出超此之外的意义。

 

这个实际上是什么意思?比如说“离戏”,“离戏”本身是不是个戏论?你在说“离戏”这个词的时候是不是个戏论?我们说,你就不能这样理解,因为“离戏”,它是“以断定自己所诠表之内容的方式而趋入的”,不能表达出除此之外的意义。就很清楚了,就是说不能够用“离戏”来表达出一个戏论,“离戏”这个词,它本身表达的含义就是要离开一切戏论的。你说:“‘离戏’本身是不是戏论?你‘离戏’本来不就是戏论的吗?你本来就是名言,就是语言的对境,我们现在内心可以思考它。”不是这个含义,它不能表达出除此之外的意义的。

 

它的词句表面上似乎已承认了那一含义,而且内心也随之如是执著,但实际上此等词句就是为了表明排除一切承认与所缘的行境,

 

这些“无生”,乃至于“离边”这些词句,“表面上似乎已承认了那一含义”,比如说“无生”,你在看这个“无生”的词的时候,似乎好像这个“无生”是承认的;“大空性”,大空性应该是承认的,“现空无二”这个应该是承认的,“不可思议”这个应该承认的,表面上似乎有这个意思。而且在看到这个词句是时候,我们内心也可以“随之如是执著”,执著无生,执著空性,像这样都会成为我们心的所缘境。

 

“但实际上此等词句”它表达的意义是什么?这个词句所要表达的意义是“表明排除一切承认”和排除一切“所缘的行境”,它才用了这个无生、无缘、离边,用了这个意思。所以说这个词句像手指一样,它要指示的是什么呢?它要指示的是月亮。我们不能够把所有的分别念放在词句上出不来。这个词句它要表达的含义是什么?我们主要是要借由这种词句的方便,来了达它的意义,这个才是真正最关键的地方。“此等词句就是为了表明排除一切承认”,完全不承认、没有一切所缘行境的。下面讲两个例子。

 

如(龙猛菩萨在《回诤论》中)云:“若我宗有者(,我则是有过,我宗无物故,如是不得过)。”

 

这个也是很著名的一个颂词。当龙树菩萨等给对方及外道等等发很多过失的时候,对方就把这样的过失反过来,你这样给别人发很多过失,那么你自己的宗派,用你的矛来刺你的盾,用你破别人观点来反破你自己的宗派,你自己的宗派有没有这个过失?

 

龙树菩萨回答:“若我宗有者”,如果我的宗派有承认的话,“有者”就是说如果我的这个宗派有承认,“我则是有过”,你把这个理论反过来观察我们自己宗派的时候,那么我无论如何都是有过失的,因为我有承认的缘故,有承认就会有过失。“我宗无物故”,我的这种宗派是没有任何承认的,没任何可承认的物体的缘故,“如是不得过”,所以说这样反过来时呢,完全不得过失的,没有丝毫承认。

 

我只是帮助一切众生指出你们宗派当中,你的思想当中,有这个过失,有那个过失,或者说你的观察的推理当中有自相矛盾,有汇集相违等等的过失,我只是帮助对方指出你们宗派当中的过失,但是我自己承不承认呢?我自己是不承认的,为什么不承认呢?因为在法界当中的确没有任何可承认的东西。所以你们这个观点,多多少少都是有承认的,这种有承认不符合法界的本体实相,所以我就指出你们这个观点当中的过失,但你说我自己的宗派呢?我自己的宗派是没有丝毫承认的。这方面是在《回诤论》当中所讲的观点。

 

又如云:“佛智非为言思的对境。”

 

这个佛的智慧根本不是言思的对境。我们怎么样去分析佛智?我们说佛的智慧有如所有智,有尽所有智,如所有智是了达一切万法的空性,尽所有智是了达一切万法的显现,或者一切有法这样了知,或者佛有大圆镜智,有什么什么的。但实际上我们在分析的时候,是不是真的缘到佛智分析呢?不是。

 

“佛智非为言思的对境”,如果乃至于我们有言思的时候,处在言思的状态当中,是永远没办法体会佛智的,没办法去分析佛智的。我们的语言能够表达的佛智,是我们自己语言的佛智,我们的分别念能够思考的佛智,这方面只是我们思考的佛智,这是属于我们自己的佛智,而不是真正的佛智。

 

所以说这样的佛智是种概念佛智,已经相应了我们的分别念了,已经被我们的分别念控制之后,在分别念面前,佛智是这样这样这样的。实际上我们分别念面前的佛智,和真正佛的智慧那是天差地远的一种观点了。所以说我们通过分别心,通过言思永远没办法了达佛智。如果我们了达佛智了,就说明自己成佛了。

 

“佛智非为言思的对境” 就有这两个教证。下面就对这个进行观察。

 

本来,承许的这些词句正是为了否定有承认与言思之对境而说的。

 

这句话就是讲两个教证的意义,它的准确的意义是什么样的呢?“承许的这些词句”,比如说“若我宗有者,我则是有过,我宗无物故,如是不得过”,承许的这些词句,“是为了否定有承认”的,实际上意思就是说:“我根本没有承认”,否定有承认。还有就是“否定言思之对境”,第二个教证“佛智非为言思的对境“,实际上就是讲,这个佛智它不是言思的对境,它否认言思的对境的,它本来意思是这样的。

 

下面就指出凡夫人的过失,或者我们在思维的时候容易犯的错误。

 

可是诸如用手指指示月亮时不看月亮反瞧手指的愚昧之人耽著词句而认为无承认本身就是承认、不可思议本身就是思维、无说本身即是言说,就像顺世外道认为比量非为正量一样将佛典中的此等词句误解为自相矛盾,这实在是大错特错,荒谬绝伦。

 

本来它的含义,词句是为了否定有承认和言思而说的,但是就好像“用手指指示月亮”的时候,有些不看月亮,反看手指的愚笨之人,他就“耽著词句”。本来这个词句它是一种手指,它要指示的是什么呢?它要指示的月亮,就是否定有承认和否定言思的,这样来讲的,但是愚笨之人,他就是只是把注意力放在词句上面,不把这个注意力放在这个词句所表达的意义上面。

 

像这样“耽著词句”的人,他就“认为无承认本身就是承认”,那就是说:“你这个不承认你承认吗?”就是这样,“你说一切都无承认,无承认本身你还不是承认吗?你承认无承认,这个无承认是你自己承认的。”他就觉得这个无承认本身也就是一种承认的。

 

然后,“不可思议”,我们说“佛智非为言思的对境”,这个本来就是我们在思考嘛,佛智不是可以思维的,那么现在本来恰恰我们就在用思想思维这个佛智,所以你说“不可思议”的恰恰就是思维。

 

“无说本身即是言说”,“无说”这个词句,一切都是无可言说的,法性是无可言说的,无可言说。“你现在嘴巴里这个‘无说’,你这个是不是个‘言说’?这样的话无说本来就是言说。”他就从这个方面来安立的,他就觉得有矛盾。

 

“就像顺世外道认为比量非为正量一样”,这个什么意思呢?顺世外道他不承许前后世,顺世外道不承许比量,不承许推理,就是说你佛教徒认为有前后世,或者其他宗派认为有前后世推理,不要给我推,推理我不承认,比量我不承认。那么我们就问,你承认什么?只承认现量。现量看到的东西就有,现量没看到的东西就没有,就不存在。像这样他就说:前后世我没看到的缘故,前后世是不存在的。他在振振有词地使用这个这句话的时候,一方面他说比量非为正量,你不能够用推理来说明问题,我只承许现量,但是恰恰就是在他的语言当中使用了一个比量。

 

使用什么比量呢?前后世不存在,因为没现量见的缘故。这个就是一种比量,这就是一个推理嘛?前后世是没有的,因为我没有现见故。因为我没有看到,所以说前后世是不存在的。但是前后世不存在,这个问题是你见到的吗?前后世不存在,不是他现量见到的,他是通过我没有见到的缘故作为因,而推出前后世不存在。所以说一方面顺世外道说比量不是正量,但是他恰恰就使用了一个颠倒的比量,他这个比量是颠倒的。为什么你说前后世不存在,没见到之故呢?实际上他这个推理有问题,有什么问题呢?没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没有的。没有看到的东西太多了,如果说没看到的东西就不存在的话,那有很多很多问题的。

 

这个地方就是说,对方的观点就好像顺世外道认为比量非为正量一样,实际上他自己恰恰就使用了一个颠倒的比量说明问题。一方面他不承许比量是正量,一方面又使用了一个比量来说明他的观点的正确性。就像这个一样,他们就把“佛典当中的此等词句误解为自相矛盾”,就好像顺世外道的自相矛盾一样,一方面他说比量不是正量,一方面又使用一个比量来作为正量,所以说这个方面就是“自相矛盾的”。

 

就把这个作为例子,对方就好像顺世外道认为比量非为正量一样,把佛典当中的这个无承认的词句误解为自相矛盾,一方面你说是无承认的,一方面这个无承认本身就是个承认,他就觉得这个是互相矛盾,互相抵触的地方。他就觉得找到了一个天大的漏洞:“你看以前很多的所谓的祖师大德都来讲这个,但是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呀,现在我发现了。”发现了什么呢?“你看这个方面又说不承认,但实际上它本身就是个承认。”哪里有这样的问题呢,根本没有这个问题。

 

所以麦彭仁波切说“这实在是大错特错,荒谬绝伦”的问题。必须要把能诠句和所诠义分开,不分开的话,自以为是的人就会认为自己的智慧已经超过了一切高僧了,而且甚至于比佛还超胜了,根本没有这样机会的。

 

对此,绝不可将无说之义与能诠言说的表示以及意义的无承认与词句的承认这样的两者执为矛盾,而理解要点一致十分关键。

 

这个就是精华当中的精华,这句话非常重要。所以说对我们来讲,绝对不可能把“无说”的意义,这个是“无说之义”,它落在意义上面了,它的意义是无说的,和“能诠言说的表示”,我们要说这个“无说之义”的时候,不得已的情况下,必须要使用能诠的言说来作为方便,来作为指引,如果没有这样一种方便拿谁能够证悟啊?谁能够证悟这样一种无自性呢?谁都没办法证悟这样的无自性。所以说意义上面是无承认的,但是这个词句上面是能诠说、能表示的,它只是一种表示,就像手指一样。

 

对于一部分人来讲,没有手指就看不到月亮,所以就必须要用手指来指示月亮。手指本身不是月亮,但是通过手指,可以指示出月亮,就是这样的。所以能诠表的这个言说,它本身不是“无说”的,但是通过这样一种言词能够指出“无说”的意义,能够表达“无说”。这个就是语言的一种功用,这个就是语言的一种特殊的功能。如果我们没有这样一种词句,没有这样一种语言的话,谁都没有办法自己去悟入这样一种无自性的意义的,所以这个不能混淆的。

 

还有“意义的无承认与词句的承认”也不能够混淆,也不能“执为矛盾”。实际上我们讲这一切无承认是意义上面的无承认,还有词句本身的承认,这个是词句,所以说“意义的无承认和词句的承认”这两者也不能“执为矛盾”。

 

“理解要点一致十分关键”,就使用这个手指和月亮的比喻,用这个例子来说明这个问题,要理解这种要点是一致的。这个手指是为了指示月亮而服务的,它本身不是月亮,但是缺少了它就没办法指示月亮。词句本身不是意义,所以说词句上面是有承认的,意义上面是无承认。但是必须要通过这样一种词句来指示出它隐含的意义,这个是太关键的。所以理解这个“要点一致”是非常关键的、十分关键。

 

了解了这一点之后,我们就可以对于佛经论典当中所讲的这些意义完全可以通达了。一方面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词句,一方面也不会被词句所束缚。落入到词句的范围当中,老是出不来,这样的话也不行的。麦彭仁波切这一段的要诀,一定要反复地去体会,体会词句是什么样的?它的功用是什么样的?它要表达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们就要通过这样一种词句去取舍它的意义。

 

同样,依靠无生等词来表明一切所缘的行境皆为空性,只是将对于本为空性的任何法去除耽著称为无缘而已。

 

同样,佛经论典当中依靠无生、无住、无灭,或者离戏、空性等等词句,来表明一切的所缘的行境都是空性的。实际上“无生”就是说一切的所缘行境都是无生、无住、无灭,都是空性离戏,就说明一切所缘全都是空性而已。讲的时候,“只是将对于本为空性的”,这个所缘的一切法,它的本性本来就是空性,没有任何法的。但是众生不了知它本来空性这一点,反而耽著它有实有,所以我们就通过空性、通过无生等等的词句来帮助众生“去除耽著”,去除本来不存在的耽著,加在一切万法上面的概念,很多这样的执著,把它去掉,去掉之后就显示它本来的面目,这个称之为“无缘”,无所缘的。

 

“因此”后面就针对一些宗派的观点进行了观察。

 

因此,所谓的无实这一名词仅仅是说明万法一经观察绝不成立这一点,而并非是像瓶子等以所谓的其他成实所破等来空的,是指任何法不存在实有,必须遣除对它的耽著。

 

这个在《定解宝灯论》当中的第一个问题当中,也是曾经有所提及的。有些宗派,他认为在通过中观理观察破斥的时候,不能够破这个显现法本身。比如说瓶子,他不能把瓶子的本身破掉,如果把瓶子的本身破掉,那么就断绝名言了,就会失坏名言谛。那么你通过中观之理破的是什么呢?破的是瓶子上面的实有,瓶子上面的实有法你必须要破掉,如果你执著瓶子上面的实有的话,你就会产生实执,从而就产生很多很多的烦恼戏论,但是瓶子本身是不破的。

 

他破斥的是瓶子上面的实有,所以他的宗派的当中就有一种说法,就是“瓶子不以瓶子空,瓶子以实有空”。就是说瓶子它本身是不空的,那瓶子以什么空呢?瓶子以实有空。实有这个东西,实际是众生的一个妄执,必须要把实有的妄执打破,这样就能够知道瓶子是空性的。他对瓶子的本身不作观察,他就觉得在瓶子上面有个实有,这个实有,众生不了知它本来不存在实有,还是执著实有。所以他胜义理论是破除这个实有,只把这个实有破斥掉,对于瓶子的本身,他是不破的。

 

下面我们就讲,这个意思不是这样的,实际上我们在破的时候,如果对瓶子的本身执著实有的话,那么就必须要把瓶子的本身破掉,这就是自宗的观点,自宗的观点和对方的观点不同的地方就是说,对方认为这个瓶子是不能破的,否则破了之后就是失毁名言,他说只是瓶子上面的实有不存在而已。那么自宗的观点就是瓶子本身它就不是实有的,所以你必须要缘瓶子本身破斥掉,出现了这样意见上的分歧。

 

下面讲“因此,所谓的‘无实’这一名词仅仅是说明万法一经观察绝不成立”,比如我们在用“无实”这个词语的时候,它仅仅是说明这个“万法”,瓶子、柱子等等,这个“万法”的本身,“一经观察绝不成立这一点”,就是这个。而并不是像你们所说的一样,“瓶子等以所谓的其他成实所破等来空的”。

 

那么这个什么意思呢?“瓶子以瓶子不空,瓶子以成实空”,“成实”就是前面说实有,这个成实、这个实有实际上是不存在的,所以它成了所破之处。瓶子它是本来有的,不能破、不能空的,所以说瓶子以瓶子不空,瓶子以实有空,只是破除瓶子上面的实有就可以了。并不是像你们理解的一样,瓶子等以其他的成实而空,而是指它瓶子本身。

 

“是指任何法不存在实有,必须遣除对它的耽著”,所以不能像你们这样理解。实际上所谓的无实,“是指任何法不存在实有”,它本身不存在实有,“必须遣除对它”,这个“它”字就是讲这个瓶子本身,这个有法本身的执著的,不能够说瓶子不破,破它上面的实有,不能这样理解。所以“无实”应该说是法本身无实有,而不是说法上面的实有不存在这个叫无实,这二者之间是有差别的。

 

因而,证悟了诸法无实后还要灭除一切执著相,如果仍旧存在耽著无实句义的妄执,那说明尚未息灭(具有执著相)见解。

 

所以说,“证悟了诸法无实后还要灭除一切执著相”,首先是要打破实有,一切诸法的实有而证悟无实。证悟无实之后,还要对无实的这样一种执著相灭除。所有一切的执著相不管是有实也好、无实也好;不管是显现也好、空性也好,所有的执著相都要打破的。

 

如果我们在破完之后,“仍旧存在耽著无实句义的妄执”,最后我们觉得这个无实有还是不能破的,还对无实有还有一种妄执的话,那就说明还没有“息灭(具有执著相)见解”,还没有真正达到一切无所缘的见解,还不是真正相合于中观宗的见解。这个方面稍微讲一下,后面还要侧重讲。

 

在任何法上,对于彼等之空性,以遮破成实的理证足可确定执著所谓无自性的耽著对境也同样不成立,

 

“在任何法上,对于彼等之空性”,我们也要知道这样一种空性,它也是不成实有的。“对于彼等之空性”,我们要知道这个空性本身它也是不存在的,我们不能够对空性产生执著。

 

“以遮破成实的理证足可确定执著所谓无自性的耽著对境也同样不成立”,就是说破完这样一种成实之后,他就耽著一个无自性,那么这个无自性要破掉。无自性的这个对境,或者说无自性的柱子,或者无自性的本身,这样一种无自性成为一种“耽著对境”也同样不成立。

 

怎样不成立呢?就“以遮破成实的理证”,你是怎样去破成实的,你怎样去破它的无自性。实际上就是说,这个方面只不过它的空基不一样而已,它的空性是一样的。一个是它的实有成为空基,一个是无实空性成为它的空基,但实际上它空的性质,或者本质来讲完全是一样的。我们可以通过这样一种破成实的理证去破掉成实,破掉柱子上面的实有,你怎么样去破柱子上的实有的,你就可以用这个理证来遮破它的无实。把它的无实作为一种所境,去观察,看它是不是成实的,实际上无自性本身它也不是成实的。

 

如果你认为无自性不能破,那是不是变成一种成实了?如果它变成成实了,我们用遮破成实的理证能不能破掉它呢?实际上如果你能够遮破成实,你就可以用遮破成实的理证来遮破无自性。“足可确定执著所谓无自性的耽著对境也同样不成立”。

 

实际上这个地方的理证就讲得很清楚了,这个胜义理论,它可以遮破一切的,并不是说遮破一个法之后,保留其他的法不破,不是这样的。它对于这样一种成实可以破,对于无自性可以破,对于无自性的柱子——这个有法本身也是可以通过同样的道理来予以遮破的。这个方面就是说,不管是成实也好,还是无自性也好,实际上都可以同等驳斥。

 

虽然无自性也无成实,但如果无法息灭对它的执著,那么瓶子等万法也无不与之相同。

 

这个“无自性”本来也是“无成实“的,对方认为它就是无成实的,无自性本来是无成实。但是“如果无法息灭对它的执著”的话,它本来是不成实的,但是我们还是觉得我要去执著它,我还是无法息灭对它的执著。如果是这样,“那么瓶子等万法也无不与之相同”,瓶子等万法也是无实的,如果我们无法息灭对它的执著的话,那么最后会变得一样的。

 

就是说,从无自性和瓶子等万法的显现的角度来讲,完全相同的。

如果我们能够息灭对瓶子等万法的成实,就能够息灭对无自性的执著、耽执。如果我们觉得对无自性没办法息灭执著的话,那么对瓶子本身,对瓶子等万法本身也是与之相同的,也没办法息灭对它的执著。

 

但是对方的观点就是说,如果我们破掉了瓶子上面的成实,破掉瓶子上面的实有之后,我们就可以息灭对瓶子的实执。他就觉得可以息灭对它的实有执著,可以安立在无实当中。

 

这是一种同等推理。就是说,如果能够通过胜义理证了知瓶子等万法是无实有的,能够息灭对瓶子的实执的话,同样对无自性的执著也可以息灭,因为它同样都无有成实的。瓶子等万法是无有成实的,可以息灭对瓶子的执著。无自性的法也是不成实的,为什么就不能息灭对它的执著呢?实际从理论上来看的时候,的确是可以息灭的。这个方面就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对方观察没达究竟。

 

如此一来,甚至观察胜义的理证也只能遮破所谓的成实,却连一个有法也不能破除。

 

“如此一来,甚至观察胜义的理证也只能够遮破所谓的‘成实’”而已,只能遮破成实而已,“连一个有法也不能除”。

 

这个地方必须要了知对方的观点,如果不了知对方的观点,这句话是没办法了解的。前面分析过了,对方的观点就认为“有法”,这个地方“有法”的意思就是讲瓶子、柱子这些存在的东西叫“有法”,他们觉得“有法”是不能够破的,这些显现的法是不能够破的。那么破是什么呢?破是上面的“成实”。

 

这个“成实”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这个“成实”,这个实有并不是这个有法的本性,而是凡夫众生错误妄加在瓶子上面的一个东西。所以说所谓的“成实”,是二谛当中都不存在的,这个所谓的成实,这个所谓的实有,它本身就没有的。但是它虽然没有,众生错误认识之后就开始对众生起作用了,众生就执著这个瓶子是实有的了,这样就开始产生很多烦恼轮回。所以他就觉得如果要获得解脱的话,必须要把这个实有打破,所以就开始使用胜义理论观察这个实有,观察这个“成实”,实际上这个“成实”根本不存在的。

 

破完之后,“成实”没有了,最后就说“成实”离开这个柱子之后,这个柱子就是无实有的柱子。为什么呢?因为它“成实”的这部分没有了,柱子本身就是无实有的柱子。那么这个无实有的柱子,无实有的空性,这二者应该是存在的。对方的观点就是这样的,这样一个问题,他就觉得柱子本身不能破,柱子上面的“成实”是需要破的。

 

那么现在我们观察的时候,如果是这样的话,“甚至观察胜义的理证”,这个“观察胜义的理证”实际上是非常敏锐的,非常有力量的,但是闹来闹去,最后这个观察胜义的理证只能够遮破一个所谓的“成实”,只能遮破一个众生加在柱子上面的实有而已。

 

最后这个胜义理论,“连一个有法也不能破除”,连一个柱子,连一个瓶子,连一个微尘都无法破除,只能够破掉它上面,根本不存在的,二谛当中都不存在的实有。除了破掉二谛当中不存在的实有之外,连世俗谛当中一个有法,实际上都是没有能力破除的。这个观察的胜义理证就是很虚弱,虚弱到这个程度了,连一个有法也不能够破除了,就是有这样的过失。

 

如果它的有境所有执著均不能予以摧毁的话,那么空性也不可能打破能取所取的一切戏论。

 

“如果它的有境所有执著”,如果是瓶子存在,那么就会对瓶子有执著;如果是无自性存在,就会对无自性有执著,这个方面都是“它的有境”,它的有境都有执著相。如果说对这些万法,认为无自性存在这种执著,或者认为这个瓶子、柱子存在这种执著,如果它的有境的所有执著,都不能够被摧毁,那么推知空性也不可能打破一切的能取所取。实际上最后就变成所有的戏论都没办法破除了,那么这个空性到底成什么胜义理论呢?就不能成为一个什么胜义理论了。因为如果有能取,就会有所取;有有境就会有它的对境。所以最后就“不可能打破能取所取的一切戏论”,所有的戏论都打破不了。

 

这个方面就是一种过失,就是说如果你不破瓶子本身,你不破瓶子的显现本身的话,最后就会变成这样一种问题。或者就是说,如果你对空性执著不能破掉,对瓶子的执著不能破掉,这样的话实际上就不能够打破一切能取所取的戏论。下面还要讲其他过失。

 

此外,圣者的根本慧定也成了毁灭诸法之因等(“等”字包括名言经得起胜义量观察以及胜义中存在生等法)三大太过也必将落到头上。】

 

本来这个“三大太过”是中观应成派发给中观自续派的,分开二谛,加上胜义鉴别,有三大太过。“三大太过”自续派在它的理论基础上是没有办法回答的。你把这三大太过发给对方,他自己认为应成派嘛,但是真正观察的时候,他自己承认这个柱子、瓶子等有法实际上是不空的,不能空的,空的只是成实而已,不空的是柱子,瓶子。那么这个柱子、瓶子,是不是只是在世俗当中不空呢?不是在世俗当中,胜义谛当中也是不空的,没办法空,因为任何的胜义理论只是破成实,任何胜义理论根本不破这种显现,根本不破有境,所以说有境就成了这样一种存在的东西,二谛当中都存在的东西。这个所谓的有法,一切的显现在二谛当中都存在。

 

如果这样的显现在二谛当中存在的话,那么“圣者的根本慧定”就会变成“毁灭诸法的因”,这是第一大过。为什么是第一大过呢?实际上在圣者入根本慧定的时候,根本不缘一切法,根本不见法,这个是自续派以上都承认的。在圣者入根本慧定的时候,一切万法的执著都打破,不见一切法的,这方面大家都承认的。圣者入根本慧定它应该是一个很善妙的智慧,它不可能成为毁灭诸法的因,但是如果按照你的这个观点承认的话,圣者根本慧定就会变成毁灭诸法的因。

 

为什么会变成毁灭诸法的因呢?因为你的这个有法的显现,应该是经得起胜义观察的,或就是说在胜义谛当中应该存在的,它是一个实相,它是胜义当中存在的实相,它是一切万法的本性。所以如果它是一切万法本性的话,在胜义当中存在,圣者入根本慧定就能够见到它。但是圣者入根本慧定时没有见它,那么怎么办呢?这个本来实实在在存在的法,在圣者入根本慧定之前还有,一入根本慧定就没有了,这个时候,根本慧定就成了毁灭诸法的因了。

 

这个毁灭诸法的因,我们说毁灭诸法的因又怎么样?怎么样变成一个过失呢?实际上,这个地方问题关键是在于:你的这个有法,它是在胜义当中存在的东西。本身在胜义当中存在的东西,它应该是万法的实相,应该是万法的本体才对。但是,你一入定的时候就把万法的实相摧毁,就好像我们说如来藏是万法的实相,但你圣者一入定的时候把如来藏摧毁了,就相当于这样的一个过失,就不符合实相,你这个根本慧定根本不符合实相。为什么呢?你把这个实相当中存在的东西毁灭掉了,你这个根本慧定就成了一个不是真的根本慧定,不是善妙的智慧了,它不符合于实相了。

 

所以这个成为一个很大的过失,把本来存在的东西毁灭掉了。而且这个存在的东西不是暂时存在,而是胜义存在。把一个本性摧毁了,相当于把空性摧毁了,把光明摧毁了,这样的话,你这个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善妙智慧了,这是一个大的过失。

 

这个就是第一大太过,就是因为他不承认胜义理论可以观察有法,可以对有法的本身进行观察破斥,他只是破成实。所以破成实之后,这样的显现法就剩下来了。剩下来之后,不单单是世俗有,而且是胜义有。如果是胜义有的话,那么圣者一入定的时候,它就不存在。不存在之后,圣者根本慧定就成了毁灭实相的因了,毁灭本来在法界当中存在的诸法的因了,这个方面成为一个很大的过失,这个是第一大太过。

 

第二大太过,“名言经得起胜义量观察”。本来名言经不起胜义量观察,胜义量一观察名言的时候,全部得到空性了。但是像这样,这个名言谛,柱子、瓶子等名言谛,它已经能够经得起胜义量观察了,你胜义量怎么去观察它,它都不空,空的只是成实而已。那么这样一种显现,柱子、瓶子的显现,它怎么也不空,所以说这个名言应该经得起胜义量观察。

 

第三个太过,就是“胜义中存在生等法”。胜义谛当中本来是不存在生住灭的,以苗芽来产生等等,这个生住灭不存在。但是你如果不破有法的话,你如果不破显现,不破有法,那么这个有法,比如说在名言谛当中,这个种子还在生芽,这个大树还在开花结果,本来讲的话,这个只是在名言当中才有的,但是现在你只是破它的实有,不破它的显现,不破它的显现的话,在胜义谛当中就存在了这个种子开花结果的问题,所以在胜义谛当中还存在生等法,还存在生住灭。

 

像这样就一切成混乱。胜义当中本来是一切生等法根本无所缘的,根本不存在的,但是如果按照你的观点观察下来,只破成实,不破显现的话,那么胜义当中就会存在生等法,“三大太过”必将落到自己头上。前段时间我们学《入中论》的时候,三大太过也是学习过的。

 

如果存在一个以胜义观察来分析仍旧不能推翻、破除的法,则显然已变为成实了。

 

如果存在一个以胜义观察来分析仍然不能推翻、仍然不能破除的法的话,那显然就变成成实嘛。所以像这样的话,你的显现法的本身,或者说你的无实的空性本身,如果我们要用胜义量来观察、分析这个有法,来分析这个空性的时候,能不能够经得起胜义的观察呢?如果这个胜义量观察仍然不能推翻这个有法,不能推翻这个无自性的承认,不能破除的话,那么这个显现法本身就变成成实,这个无自性本身就变成成实了。为什么呢?因为经得起观察的缘故。这个方面也是一个大过失。

 

所以,理当借助无生等词而悟入息灭一切戏论之义。

 

所以说我们应该借助无生等词句来悟入息灭一切戏论。实际上,无生等词句它要是息灭一切戏论,如果说我们在借助无生词句的时候,没有好好的使用这个词句的话,有的时候就变成前面所观察的一样,只是破成实,只是破它生等成实,而不是破它生等本身,应该破生住灭的本身,而不是说破生住灭的实有,这二者之间的差别是非常大的。所以如果你不这样破的,这一大段当中所讲的过失都会落在自己头上。

 

由此看来,无有任何所缘的甚深智慧波罗蜜多,又怎么能与和尚宗的见解相提并论呢?

 

我们承许“无有任何所缘”,无有任何所缘的这样一种“甚深智慧波罗蜜多”是非常了义的,这个和和尚宗的见解不能够相提并论,不是和尚宗,和尚宗没有这么甚深的无有所缘的智慧。而且“由此看来……”这句话所讲的内容,实际上也是间接的给对方讲的,对方觉得应该有所缘,觉得这个有所缘,对空性有所缘而且不破显现,这个是一个很了义的宗义。但是通过观察之后,真正的实相应该是“无有任何所缘”。

 

如果在胜义谛当中还有存在所缘的话,就会像上面这段话所讲的一样,三大太过也好,或者你根本不能打破能取所取的执著也好等等等等,或者一切的显现、一切的空性都变成实有了,这些过失都会存在的。

 

所以观察到最后的时候,你这个观点彻底推翻,必须要承认“无有任何所缘的甚深波罗蜜多”,最后你都必须被迫承认这个“无有任何所缘的甚深波罗蜜多”,所以这个甚深波罗蜜多怎么可能是和尚宗?不可能是和尚宗,不可能和和尚宗的见解相提并论。所以也是间接地说明了如果你不放弃你的观点的话,实际上不符合甚深波罗蜜多的观点。只有真正地承许像自宗所安立的无有任何所缘的、一切不作意的甚深波罗蜜多才符合法界的实相,才是真正佛陀欢喜的正道。这个是佛陀欢喜的正道,佛陀所照见的一切无所缘、无作意的正道才是这个,所以这根本不是一个下劣的宗派。

 

诸法等性本基法界中,自现圆满三身游舞力,

离障本来怙主龙钦巴,祈请无垢光尊常护我。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的菩提心!

 

发了菩提心之后,今天继续宣讲全知麦彭仁波切所造的《中观庄严论·文殊上师欢喜之教言》。

 

此论分二:一、所说支分;二、所说论义。

 

甲一、所说支分:

 

《文殊上师欢喜之教言》分两大科判,首先宣讲造论分支,第二是所说论义。造论分支通过那烂陀寺的传统,以造论五本的方式进行安立的。造论五本当中前面已经讲过了由谁所造、为谁而著、属何范畴、全论内容,现在正在宣讲有何必要。

 

实际上造这个论典是为了后学者能够轻而易举对整个大乘产生定解,通过这个定解获得殊胜的大菩提果。在科判中分了三个问题,首先,对整个大乘产生定解;第二方面安立什么叫做轻而易举;第三个是怎么样通过这个方式而获得菩提果。

 

现在还在讲第一个问题,前面对于整个大乘生起定解的方式做了安立,现在是对本论产生定解的方式通过五个方面进行安立。现在讲第四个问题,把胜义谛分为真实胜义和相似胜义是高超绝妙立宗的问题。

 

胜义谛有两种,一个是相似胜义,一个是真实胜义。实际上,自宗所安立的一切不执著、一切无所缘,或者说一切不作意,这样的观点非常符合般若波罗蜜多的宗旨。有些其他宗派或者人认为自宗一切不作意的观点不合理、不了义,或者说和和尚宗的观点相似的地方,前面和后面也是分别对于对方的观点予以了观察、予以了否定。不论怎样,在抉择万法实相的时候必须要打破一切的实执,如果不打破一切实执,如果还有所作意的话,那么实际上是会引发种种过失,所以说远离所缘,一切不作意的观点不可能同和尚宗的见解相题并论。

 

远离四边之戏论就是指不偏堕有无二边,唯是各别自证之行境,而语言分别无法如理如实表达,然而,为了予以诠示而共称现空无别、二谛双运之中观。

 

“远离四边之戏论”就是指不偏堕有边和不偏堕无边,四边戏论当中第一边就是有边、第二边就是无边、第三边是亦有亦无边、第四边是非有非无边。前面我们也讲过,四边当中最关键的就是前面二边,有边和无边当中,因为一切四边可以包括在有边和无边当中,第三边和第四边就是把第一边和第二边合起来安立的。

 

比如说第一边是有边,第二边是无边,那么第三边就是亦有亦无,有和无都存在在一个法上,那就是亦有亦无;第四边是非有非无,有也不存在、无也不存在,当然这里所指的非有非无并不是中观宗破有破无当中的非有非无,实际上是他觉得非有非无是一个边,是一个可以所缘的地方。或者有些地方说非有就是无,非无就是有,实际上他的这种非有非无和亦有亦无实际上还是一个意思,只不过就直接从正面讲就是亦有亦无,非有非无就是再换一个说法而已,实际上就是说非有就是无,非无就是有,这样的一种安立方式。

 

所以说我们在破的时候,主要是破有无二边。如果把它们别别的有边、无边破掉之后,就是说别别的有和别别的无都不存在,那么合起来的亦有亦无、非有非无更加不可能存在了。所以说主要是破有和破无两边,如果能够善巧地把有无二边打破之后,是不可能存在亦有亦无、非有非无的可能性的,所以说“远离四边之戏论就是指不偏堕有无二边”。

 

“唯是各别自证之行境”,一般凡夫众生,凡夫分别心的这种特点,不偏堕于有,就偏堕于无。我们在没有学习中观之前,偏堕于有边当中,一切都是存在的,一切都是实有的;当我们学完中观之后就觉得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我们的分别心就有这样的一种特色,没学习之前就偏堕于有当中,学完之后就偏堕于无当中,虽然在直觉当中说不能偏堕于无,这个无是要离开执著的一种无,但是在我们凡夫的分别心面前,怎样也现不出这样一种不偏堕于无的空性。

 

一般来讲都是偏堕在无当中,只不过这个无,有比较粗大的、比较微细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要么我们觉得这个空性应该是有的,要么就觉得空性是什么都不存在的,反正就是很容易偏堕在有无二边当中。所以说这样的一种远离四边的戏论“唯是各别自证之行境”,真正要远离四边必须要达到“各别自证”,必须要现前无分别智,这个时候才可以说是通达了真正远离四边戏论的空性。

 

这个方面,“语言”也好、“分别”心也好,“无法如理如实表达”,也就是说语言没有办法如理如实地表达这种各别自证的本性,分别念也没有办法如理如实地缘取或者认定这样一种远离四边的戏论,只不过是相似的语言来表达,比如说后面所讲到“为了予以诠释而共称现空无别、二谛双运之中观。”

 

“现空无别”就是不偏堕于有无二边,如果说我们认定有一个现、有一个空,然后又把这个现空合起来,这个叫做现空无别的话,那么《定解宝灯论》当中讲“搓黑绳和白绳”,就是把黑绳和白绳搓在一起就叫做现空双运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问题,因为前面的宗旨已经讲完了,不偏堕于有无二边,如果我们认定有一个现、有一个空,二者别别都有自性,然后把二者合起来就是无别的话,实际上已经堕到了有边和无边当中,双堕有无了。

 

实际上这个“现空无别”要表达一个含义:显现就是空、空就是现,有和无两边的执著都要泯灭。实际上让我们泯灭有和无这样一种概念,所以把这个问题称做“现空无二”,也称做“二谛双运”。

 

所以说“无别”也好(“无别”就是一味的意思,“双运”也是一味的意思),“双运”也好,还是上师前段时间讲的时候所说的双融(有的时候双运比较容易理解,就是双融是不是更好理解一点?,二谛双融或者说现空双融,就是说双双地融入在一起,或者融入在法界当中),实际上最后说明了对于世俗谛、胜义谛都不执著,都不缘取,现和空成为一味了,没有别别地执著显现,也不会别别地执著空。那么实际上这个是让我们执著什么呢?什么都不让我们执著的意思。通过善巧的修行让我们什么都不执著,放下一切的执著。

 

当然让我们一下子放下一切的执著是有困难的,因此这些大论师说首先可以修唯识,把一切所取的执著泯灭了,这个是可以做得到的;然后再泯灭对心的执著,这个方面可以安住在单空当中,这个方面是可以领悟到的;再这样修行下去逐渐逐渐自己的分别心就会寂灭,既不执著有也不执著无,修行到量的时候,各别自证的智慧行境完全就可以显现出来了。

 

所以说“为了诠释而共称现空无别、二谛双运之中观”,我们一定要了达它的意义,在思维的时候,也是所谓的“现空无别、二谛双运”并不是让我们重新再去执著什么东西。以前我们是对显现和空别别执著,现在又出现一个新的名词现空无别、现空双运,我们就觉得在以前的执著上再加一个现空无别的执著,现空无别是让我们去缘取的,二谛双运是让我们去缘取的。如果这样去想的话,就已经大大地背离了“现空无别、二谛双运”的意义了。实际上现空无别也好,二谛双运也好,是让我们破除有无的执著、破除对现空的执著、破除对世俗和胜义的执著,这方面安立名称叫二谛双运、现空无二。

 

我们思维的方向不要错了,不要认为重新又安立了一个现空无别的概念,安立了一个二谛双运的境界,我们一定要达到这样的境界,实际上不是让我们达到这样的境界,而是让我们泯灭以前所有的世俗和胜义谛的执著、有和无的执著、现和空的执著,让我们泯灭之后,这个境界就叫做现空无二,这种见解就叫做二谛双运,实际上中观宗就是要破掉,破掉我们的实执。

 

不管怎么样,我们走的路不是一层层累积的,不是在我们概念上累积一个概念、再累积一个概念、又累积一个概念。我们在学习佛法的时候是不是在累积概念呢?实际上根本不是。学习的时候我们要消化一个又一个的概念,这个是显现、这个是空性、这个是现空无二,这些概念都是要消化的。但是真正要指出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掉,实际上它是一个去掉的过程,对显现的执著要去掉,对空性的执著要去掉,对它无二的执著要去掉,这样把一切的执著去掉之后,一切万法的实相自然而然就会显现出来。

 

执著相是指恒常带有自己的所取境,如果离开了执著相仍不见真实义,那么依靠如所有智的有境根本慧定,以尽灭一切二取的方式也不得彻见实相了。

 

这一段话的意思实际上也是指自宗的教义一切无所缘,一切无所执著,也应该是一切万法的实相。这个方面也牵涉到了对方的一些观点,对方的观点认为无论如何对空性的执著是不能放弃的,而且批评自宗,批评前译派,批评宁玛派:你说一切都不执著,如果一切都不执著的话,那么就相当于睡觉一样。睡觉的时候就是什么都不执著,如果你觉得这样也是一种修法的法,和和尚宗的一切不执著、睡觉成佛论,和这个是一样的。所以觉得应该有一个空性的执著,如果离开了对空性的执著,就会堕入在无明当中,就会堕入在什么都不执著、什么都不想的睡眠状态当中,这种无记昏沉不是一种真正的修行之道。所以应该有胜观,这个胜观是什么呢?这个胜观就是空性,就是单空,必须要缘单空而修行。

 

对方就觉得不能够离开执著相,如果离开执著相就是有过失的。但自宗的观点是任何的执著相都不应该具有。最初的时候,对于凡夫人、初学者,根本不了知什么是空性境界的时候,带一个执著相是非常有必要性的。你把这样一种空性作为所缘,然后再再去观察它,再再去修行它。前面我们已经分析过,凡夫人的分别心肯定不是缘这个就是缘那个,所以说就让他去缘一个单空、缘一个空性。这个方面是一个入道的方便,是趋入空性的一种方便。最初的时候可以这样,但最终的时候还是这样,那就太过分了。最终的时候不应该还有一个空性的执著,就是这个意思。这段话总的前提我们交待完后,再看颂文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执著相是指恒常带有自己的所取境”,所谓的“执著相”就是恒常带着自己的所取境,比如说对于空性的执著,这个空就是带有一种所取境,就是说所取方面有一个空,自己心里面对它有一种安立,觉得是个胜观,这个方面是必须要有的。对方说不能离开执著相,如果离开了执著相就相当与睡觉一样堕入无明当中。我们的意思就是讲的话,必须要离开执著相。

 

“如果离开了执著相仍不见真实义”,对方的观点就说如果你离开了空性的执著,远离了这个执著相,就见不到真实义的。我们说如果离开了执著相还不见真实义的话,那么下面就发一个过失,“那么依靠如所有智的有境根本慧定,以尽灭一切二取的方式也不得彻见实相了”。

 

实际上就是说,在菩萨入根本慧定的时候,佛的智慧面前,这种“有境根本慧定,以尽灭一切二取的方式”,他通过泯灭一切二取,在佛经、在大论典中讲得非常清楚,一切的能取、一切的所取全部都要泯灭,这方面是“根本慧定”的境界。如果按照你(对方)的讲法,总是需要一个所缘,总是不能离开执著相的话,“有境根本慧定”是尽灭了一切二取执著的,按照你的说法来讲,根本见不到实相。而且按照你的说法来讲,这样远离一切执著,远离一切二取的方式不但不是真正的修法而且和睡眠无二无别,完全堕在一种无明当中。

 

离开了“执著相”,应该能够见到真实义,而且恰恰就是“执著相”障蔽了我们现见真实义。一切的真实义本来就是在一切万法当中如是如是的存在,在山河大地当中如是如是的存在,在我们的五蕴身体当中,在我们的心识当中如是如是存在一切真实义,那么我们活在真实义当中为什么见不到真实义呢?就是因为有执著的迷雾,执著就像迷雾一样,让我们见不到一切万法的本相,所以我们如果真正要见到一切万法的本相,必须要把迷雾遣散。怎么样遣散迷雾呢?就是打破执著,离开执著,离开分别念。离开了分别念、离开了执著之后,一切万法的真实义这个时候就会显现出来。

 

所以如果你不打破执著相,根本见不到真实义,而自宗所抉择的观点就是一切不执著。一切不执著的意思不单单是说对五妙欲不能够执著,对一般的轮回世间不执著,而是说对这样一种空性,对胜义谛,对一切万法都不能执著。因为不管怎么样,只不过你换了一个所缘而已,以前的话是执著妙欲、执著所谓下劣的东西,后面把执著换成一个我们认为比较善妙的东西,空性这些东西,但实际上都是执著。麻绳是束缚,黄金的镣铐还是束缚,不管怎样只是换了一个束缚的方式,它的本质仍然是束缚。因此说如果我们不放弃一切的执著,是见不到真实义的。

 

所以这里一个方面是回应了对方的观点,对方觉得自宗一切不执著的修法是和睡觉一样,和做梦一样,给我们发的一个过失,我们就说根本没有这样的过失。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必须要善巧安立善的一切不执著。有时我们看一切不执著就觉得这个是不好的宗派,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在佛经论典当中都是讲善的不执著必须要安立的。因为在实相当中并没有一个真正可以执著的东西,而且从修法角度来讲,一旦有了这样一种执著,根本就没办法现见真实义。

 

在萨绕哈巴的道歌当中也是这样讲过,芝麻许的执著尽引痛苦无边际,就是说最初的时候哪怕只有芝麻须一点点的执著,最后就通过这一点点的执著引来了无边无际的痛苦。我们就知道这样一种执著实际上对修行人的讲,它的障碍是非常大的。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说,在修道的时候,如果我们向往修持根本慧定,向往现见一切万法实相,那么就不能够有丝毫的执著;如果内心当中有丝毫的执著,这种执著就会障碍自己现见万法的本性,是这样的。所以我们不能说:不能离开执著相,否则不能见到真实义了。不能这样说。

 

因此,凡是恭敬此佛教之人切切不可如此评说。

 

如果初地菩萨或者菩萨入根本慧定之后,尽灭了一切二取也不见实相了,没办法彻见实相,凡是恭敬佛教的人不能这样评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音频:

【ZCKB】《中观庄严论》027

 

第二十七课思考题

 

70、以何种方式才能不耽执词句而通达其表示的真实胜义之境?

71、凡对佛教恭敬者怎样了达除开实空的离戏空性呢?

 

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

顶礼文殊智慧勇识!

顶礼传承大恩上师!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中观庄严论释》当中,现在正在讲总义部分。前面已经讲了,最后抉择正见时,一切万法都不成立,在这种情况下无有任何可以承认的,这种境界不可能依靠语言或者思维来表达。

 

这部《中观庄严论释》与其他论典相比较,可能难懂一点,因此,大家听的时候应该专心。有些刚来的、学佛时间不太长的人,也不要特别伤心:“一点都听不懂,为什么呢?”这也是正常现象。因为以前没有打下很好的中观基础,一开始就听如此甚深的论典肯定会比较费力,所以没必要特别伤心。只要自己精进努力,对其中的甚深意义也会逐渐通达的。

 

【为了趋入入定境界无可言说之义,以后得的定解用名言的词句来表示,】

 

这种无可言说、诸佛菩萨的境界,在入定时当然是无法抉择的,但是为了表达、说明这一点,在圣者后得出定时,可以通过各种名词来表示。

 

【在以借助无生、无自性、空性、离戏、无缘、离边等名称确立的方式进行宣说时,】

 

对于所证悟的境界,很多中观论典中以无生来表示,有时也用空性、离戏、离边等等来表示,这类名词相当多。

 

【由于所有词句都是以断定自己所诠表之内容的方式而趋入的,】

 

比如所谓的无生,断除所有的产生以后,自己所趋入的无生的意义可以表示出来。或者说离戏,所有的戏论全部远离,可以将无有任何戏论的含义决定出来。

 

任何一个词句都有肯定和否定两种作用。比如说柱子,柱子自己的本体以语言的遣余方式建立起来,而且,除柱子以外的,世界上其他的瓶子、牦牛等其他法全部遣除。所以说,任何语言都有一种决定性的作用。

 

【因而永远也不能表达出除此之外的意义。】

 

我们说“离戏”,远离一切戏论的意义通过这种方式已经表达出来了,而远离一切戏论以外的、具有戏论的所有法根本不可能表达出来。

 

这种分析非常有必要。现在很多世间人,没学过中观、因明,只是大概翻一翻《金刚经》、《阿弥陀经》,然后就对里面的个别名词望文生义。但是,在文字上都分析不清楚,想在意义上趋入、意义上了达更加困难。所以,大家在平时的修行过程中,对中观应该有很深刻的认识。

 

【它的词句表面上似乎已承认了那一含义,而且内心也随之如是执著,】

 

比如一说离戏的时候,好像表面已经承认离戏,我们心里面也在执著离戏。就好像一说虚空,表面看来,所谓的虚空,通过语言也能表达出来,心也开始执著虚空存在。

 

【但实际上此等词句就是为了表明排除一切承认与所缘的行境,】

 

离戏、无生或者空性等词句,所要表达的就是排除一切承认、一切所缘这一意义,凡是分别念所接触、所涉及的范围一概否认。

 

所以,中观各种论典中,在抉择胜义谛的时候,不同的论师借用了不同的名词。这时,对利根者来讲,只要一说万法无生、万法离戏、万法空性、万法无自性等名词,就可以完全了达万法的真实体相。但对于钝根者来说,所谓的“无生”,产生可能是没有,但是“无生”应该存在吧?他始终认为有一种所缘境。大家在学习过程中,在抉择中观的真正见解时,这种语言和思维的所缘境一定要排除。

 

【如(龙猛菩萨在《回诤论》中)云:“若我宗有者(,我则是有过,我宗无物故,如是不得过)。”】

 

龙猛菩萨也说:如果我有一种承认、有一种立宗,我会有过失。可是我无有任何立宗的缘故,无有任何可承认的,因此,我作为中观者来说也无有任何过失。

 

麦彭仁波切的本论当中,只引用了“若我宗有者”这一句颂词,但是为了便于大家理解,在翻译时还是将后面的颂词全部引用上了。

 

【又如云:“佛智非为言思的对境。”】

 

其他经论中也说:佛的智慧并非语言和思维的对境。

 

【本来,承许的这些词句正是为了否定有承认与言思之对境而说的。】

 

那么,龙猛菩萨说:“我无有任何承认,所以我无有过失。”佛经中也说:佛的智慧并不是语言和思维的对境。实际上,上述所有词句,正是要遮破所有的承认和语言,这一点大家应该清楚。

 

但是,如果没有了知这一点,对于愚笨的人无论如何交待也交待不清楚。因为利根者根据词句所表达的意义去理解,而钝根者一直耽著在表面的词句上,这样一来,即使对他解释也是非常困难。

 

【可是诸如用手指指示月亮时不看月亮反瞧手指的愚昧之人耽著词句而认为无承认本身就是承认、不可思议本身就是思维、无说本身即是言说,就像顺世外道认为比量非为正量一样将佛典中的此等词句误解为自相矛盾,这实在是大错特错,荒谬绝伦。】

 

我们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对有些人讲“离戏”,他们却认为离戏应该存在;我们说“空性”,他们却认为空性应该存在。就像《显句论》中说:“我没有什么东西给你。”对方却说:“那你把没有什么的东西给我吧。”

 

比如,我用手指指着东方山顶上刚刚升起来的月亮,对一个人说“月亮就在那里”,但他根本不看虚空,一直看着我的手指:“哪里有月亮?你的手指上看不到月亮。”无论怎样给他指示,他一直都是看着手指,根本不看月亮。

 

对于愚笨的人无论怎样解释“远离一切言说”,他都会说:“怎么会远离言说,你不是刚刚说出来了吗?”然后,对他说:“远离一切承认。”他会说:“不是远离承认吧,你说无承认不就是已经承认了吗?”他始终耽著在词句上,一直无法趋入到真正胜义的究竟意义中去。

 

有些道友也是如此,对他说:“佛的智慧不可思议。”“不是不可思议,你现在不是正在思维吗?”无论怎样讲,他都不会进入所讲的意义中去,始终耽著在词句和表达方式上,根本无法与他沟通。

 

现在世间上的很多人,我们说“万法空性”,他们认为:“万法不是空性吧,万法是空性的话,那你说万法空性的词句不空吧?”如果说:“不可思议、不可言说。”他们认为:“怎么会无法言说呢?你现在不是正在说吗?这就是言说。”

 

顺世外道等,将很多佛经论典中的词句误解为自相矛盾。佛陀说“一切空性”,他们认为:“肯定不是空性吧,当年佛陀不是说法了嘛,这样怎么会是空性呢?”佛陀说“万法皆空”,他们认为:“如果万法皆空,佛陀现前成佛的地方是空性吗?如果是空性,又怎么会存在呢?”就这样在表面词句上争来争去。

 

这些人非常可怜,他们对佛陀教法的真正本义一无所知,始终耽著在词句的辩论上,无有丝毫意义。

 

【对此,绝不可将无说之义与能诠言说的表示以及意义的无承认与词句的承认这样的两者执为矛盾,】

 

意义上的“无生”,也就是指《中观根本慧论》中所抉择的一切万法远离四边八戏的空性。然后,词句上说:“一切万法都是无生的。”这时有人产生怀疑说:“不是万法无生吧!你不是刚刚说了‘无生’,这种无生的语言不是已经生出来了吗?”然后,词句上说“一切万法在圣者入根本慧定时无有任何可承认的”,他们就会说:“不是没有承认吧!你刚刚说“不承认”,这不是已经承认了嘛?还有什么不承认的。”

 

这种人,永远也无法与之沟通,因为他已经将意义上的无生与词句上所作的表示完全执为互相矛盾。这样是绝对不合理的,绝不能将此二者看成矛盾。

 

【而理解要点一致十分关键。】

 

大家应该了知其要点完全一致,比如语言上说“无生”,这就是指远离四边八戏的意义,但是通过语言只能如此表示而已。就好像用手指指示月亮时,手指不可能接触到月轮一样,所谓的语言词句无论多么善妙,都不可能表达出无生的真正本义。然后,我们说:“抉择胜义谛时无有任何承认。”这样一来,也不能将语言的无承认耽著为有承认。如此耽著的话,对于空性也就根本无法证悟。

 

现在汉传佛教和藏传佛教都有这种现象,他们认为:心识的本性应该存在吧,现在正在说的不是存在嘛?不具足细致智慧的人,自己总是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分别念当中。

 

有些道友也是这样,他的思维方式特别奇怪,既不是佛教也不是世间法,但还认为自己的想法肯定是对的。当然,有些可能是精神上有点问题,有些人可能根本没有理解佛教的真正意义,与这种人交谈以后,总是特别失望:我每天讲那么长时间,好像他对空性的基本含义也没有一点理解。

 

不过有极少数的人,从平时讲考也看得出来,对每天所讲的内容大部分都可以表达出来,听起来也非常舒服。这时候,感觉每天讲课还是很有意义的。

 

但总的来讲,很多佛教徒和中观者始终耽著表面的词句,根本不能了悟万法真正的实相,因此,在这里对这种观点进行了破斥。

 

【同样,依靠无生等词来表明一切所缘的行境皆为空性,只是将对于本为空性的任何法去除耽著称为无缘而已。】

 

通过无生、离戏、空性等词句,可以表明一切万法皆为空性这一意义。虽然一切万法的本体为空性,但我们也不要执著“空性”已经存在。比如柱子,依靠无生的词句完全能表明其真正的意义——柱子永远也未产生过、是远离一切戏论的,但是对无生的柱子产生执著,认为“无生”本身应该存在。如果始终耽著在词句的网罟当中,想要了悟万法的真正本义也会非常困难。

 

【因此,所谓的无实这一名词】

 

以下对后译派个别高僧大德有关“成实”的观点进行遮破。在这方面,麦彭仁波切在《定解宝灯论》、《中观庄严论释》以及《中论释》中都有相关的破斥。

 

【仅仅是说明万法一经观察绝不成立这一点,】

 

在中观应成派和中观自续派的论典中,有关万法无实的名词相当多。那么,以这种无实的词句可以说明什么呢?一切万法在经过观察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成立。

 

【而并非是像瓶子等以所谓的其他成实所破等来空的,是指任何法不存在实有,必须遣除对它的耽著。】

 

但有些大德说:瓶子不空,瓶子以成实来空。大家千万不要以这种方式来误解,否则,已经毁谤了一切诸法的真正实义。因为以应成因、自续因如何观察,如果瓶子自己的本体永远都是不空,这样一来,已经成为经得起胜义观察的法了。

 

所以,只要一说“无生”、“无实”,就应该理解,这一词句是指一切万法皆为空性。既然无实有,那么,对它实有的耽著、存在的耽著也就根本不可能有。

 

【因而,证悟了诸法无实后还要灭除一切执著相,如果仍旧存在耽著无实句义的妄执,那说明尚未息灭(具有执著相)见解。】

 

首先了知诸法无实有,之后对无实的执著也必须要灭尽。如果对于无实的耽著始终不能灭尽,认为入根本慧定时,所谓的无实一定要存在。这种想法肯定是不合理的,这说明他的见解还未达到究竟。也就是说,只要具有执著的相,那就不是真正中观所抉择的究竟本义。

 

【在任何法上,对于彼等之空性,以遮破成实的理证足可确定执著所谓无自性的耽著对境也同样不成立,】

 

对于任何法,通过理证进行抉择以后,比如说柱子不是成实,这时,他们认为柱子上有一种成实的法已经不存在了。既然依靠遮破成实的理证可以遮破柱子上的实法,那么,柱子本体无有自性这一点,通过这种方式同样可以得以证实,由此也可以成立柱子自己的本体为无实。

 

【虽然无自性也无成实,但如果无法息灭对它的执著,那么瓶子等万法也无不与之相同。如此一来,甚至观察胜义的理证也只能遮破所谓的成实,却连一个有法也不能破除。】

 

后译派的有些论师认为:瓶子上不存在实有的法,而且,这种无实的执著不能息灭。

 

既然对空性的执著不能息灭,那么,瓶子等所有法的本体也同样不能抉择为空性。如此一来,依靠中观应成派的胜义量来观察,虽然可以破除成实,但对成实以外的瓶子、柱子等世间上万事万物的任何法都不能抉择为空性,这种太过任何人也承受不起!

 

因此,当时后译派的有些论师说:“前译派对于该承认的菩提心也不承认,该承认的无实执著也不承认,你们的观点与和尚宗无有任何差别。”对于这种说法,麦彭仁波切在有些教言书和辩论书中说:“抉择胜义谛时,你们对不该承认的无实、空性的耽著已经承认了;然后,对应该承认的,比如名言中的自证、阿赖耶等一概否认。”互相之间有过很多辩论,但到底谁赢谁输呢?应该旁观者清吧……

 

这些大智者们,为了遣除众生相续中各种各样的疑惑,为了让我们打开思路,运用各种各样的理证辩才进行辩论,这对后学者来说具有很大的利益。因此,大家也不能认为:格鲁派的有些论师可能还没有通达中观的见解。这样想肯定不合理,因为高僧大德之间通过各种因明、中观的推理所作的辩论,具有很多的密意,不能单单从表面上去理解。

 

【如果它的有境所有执著均不能予以摧毁的话,那么空性也不可能打破能取所取的一切戏论。】

 

假设说不破除无实的有境,那么,抉择空性的胜义量也就根本不可能打破能取所取的一切戏论,这样会有很大的过失,根本不合理。

 

【此外,圣者的根本慧定也成了毁灭诸法之因等(“等”字包括名言经得起胜义量观察以及胜义中存在生等法)三大太过也必将落到头上。】

 

如果像后译派有些论师所说的那样:抉择中观见解时,无实的执著必须存在;圣者入根本慧定时,瓶子、柱子等法的本体不空,由实执来空。如此将会出现很多过失。

 

由于圣者入根本慧定时根本不存在任何不空之法,圣者的根本慧定就已经成了摧毁瓶子的因,如同铁锤一样。因为原来实有的瓶子,在圣者根本慧定时根本不可能存在。此时,中观应成派对自续派发出的三大太过当中,圣者根本慧定成为毁灭诸法之因这一太过,已经毫无疑问地落在你宗头上了。

 

而且,第二个太过——名言应该经得起胜义量的观察,这一过失也不可避免。因为名言中的瓶子、柱子等法,依靠金刚屑因、破有无生因等胜义量,无论如何观察都无法遮破,这是非常可笑的!

 

另外,你们的这种观点会有胜义中存在产生的过失。因为所遮破的是瓶子、苗芽等法上的实有,而对瓶子或者苗芽的产生一直未作遮破,所以,在胜义中也不能遮破诸法的产生。

 

中观应成派发出的三大太过,将如何落在中观自续派的头上,对这一道理,本论下文中还会讲述,此处不作介绍。

 

有关这方面的问题,以前我们也探讨过,比如,在哪种情况下,中观自续派会出现这三大过失?因为从最究竟来讲,中观自续派也是承认万法离戏的观点,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出现这三种太过。但为了利益众生而暂时抉择单空时,如果出现这种过失的话,似乎也有点说不清楚。

 

以前萨迦派的果仁巴认为:上述三大太过并不是给中观自续派发的,而是针对唯识宗来讲的,因为唯识宗最究竟的观点也是承认自明自知的心识实有。也有这种说法。对于这方面的问题,在本论下文提到时再作探讨。

 

【如果存在一个以胜义观察来分析仍旧不能推翻、破除的法,则显然已变为成实了。】

 

世间上如果存在一种真正成实的法,在胜义中无论如何观察也不会被遮破,这就是所谓“成实”的界限。

 

对于成实这一问题,下文还会继续讲。麦彭仁波切已经再再讲到:如果承认一种成实的法存在,这种人连解脱的机会也是无有。因此,作为真正的中观派来讲,根本不能承认任何一种成实的法,否则,连解脱的道也不存在了。

 

【所以,理当借助无生等词而悟入息灭一切戏论之义。】

 

作为学中观的人来讲,应该利用无生、离戏等词句,从而悟入到真正无有任何产生、远离一切戏论的境界中去,千万不要耽著在表面的糠秕词句上。

 

比如讲《金刚经》的时候,我们说补特伽罗相、人相、众生相皆为空性,但是,对于这种空性,切莫停留在单空这一层面上去理解,如此一来,就根本不可能悟入息灭一切戏论的究竟本义。

 

【由此看来,无有任何所缘的甚深智慧波罗蜜多,又怎么能与和尚宗的见解相提并论呢?】

 

此处已经讲得非常清楚。宁玛巴虽然一切戏论都不承认,但这样的无有承认,怎么能与和尚宗相提并论呢?宁玛派所承认的不作意或远离一切戏论,与和尚宗所说的制止一切起心动念,二者之间存在很大的差别,所以,千万不要将这二者混淆在一起。

 

【远离四边之戏论就是指不偏堕有无二边,唯是各别自证之行境,而语言分别无法如理如实表达,】

 

真正远离四边之戏论的境界,既不堕有的边也不堕无的边,对于所有边全部远离,唯是佛和菩萨各别自证的行境。就像盲人摸象一样,通过语言或分别念根本无法表达、无法思维。像大圆满句义灌顶时,为了让人们了解自心的本来光明,很多上师经常用透明的水晶球来表示。但是以水晶球能否真正表达出心性的本面呢?根本无法表示。

 

有个居士给我打电话:“我原本一直认为自己的心是明明亮亮的。今天来了一位老师,他说明明亮亮也如幻如梦,现在我已经开悟了。我现在怎么办?”有些人没有打好佛教的基础,将所谓的开悟说得特别简单。

 

通过水晶球能否表示出心的真正本性呢?我们看一个水晶球,通过它的颜色、形状,能否表示出心的本来光明呢?实际上,这只是一种表示方式而已。

 

以前上师如意宝去新加坡的时候,一直让我们找一个八面水晶,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即使找到这样一种水晶球,不管是八种角还是六种角,用它来表示心的本性时,人们都认为:对、对、对,上面是尖尖的、下面是光亮的,这就是心的本性。然后每天想着:心的本性就是这样一个圆圆的、亮晶晶的东西。

 

这种想法肯定是不对的。对于心性光明的部分,只不过是通过这种方式表示而已,实际上,它的真正意义非常深奥。这一点,只有通过上师的加持和自己的信心才能获得证悟。

 

【然而,为了予以诠示而共称现空无别、二谛双运之中观。】

 

万法的究竟实相虽然非常深奥,但也并非无有任何表示方法。为了表示这一点,我们可以用现空无别、乐空无别等世间上最高的名词来称呼。

 

麦彭仁波切在《定解宝灯论》中说:作为凡夫人、初学者,一说空性,就好像什么都没有;一说光明,就执著明明清清的一种法存在;一说现空双运,就像黑色和白色绳子搓在一起一样,内心始终显不出真正现空双运的境界。但是,通过长时间的闻思以后,最后可以达到一定境界时,现即是空、空即是现的境界也可以自然而然在心里面浮现。

 

所以一开始,空的时候现不出来,现的时候空不出来,这就叫做轮番的境界。因为凡夫分别念面前只能显现这一点,这就是凡夫人最大的毛病。但是境界越来越增上时,原本觉得非常矛盾的现和空,在这时也可以同时显现,这就叫做现空双运。

 

【执著相是指恒常带有自己的所取境,如果离开了执著相仍不见真实义,】

 

后译派的有些论师认为:最后单空的执著相不能离开。然后,和尚宗认为:一切都不能执著。实际上,他们始终耽著在自己非常喜欢的所取境上,觉得只要离开了执著相,就如同进入沉睡状态一样【1】,不能见到万法的本来实相。

 

【1】麦彭仁波切在《定解宝灯论》中,针对这一观点作了详细破斥。请参阅索达吉仁波切著的《定解宝灯论讲记》。

 

但如果远离了执著相仍不能见到万法的真实义,会有很大过失。有什么过失呢?

 

【那么依靠如所有智的有境根本慧定,以尽灭一切二取的方式也不得彻见实相了。】

 

大慈大悲的释迦牟尼佛获得正等觉圆满果位时,在他的如所有智面前如果仍存在各种各样的能取所取相,那是对佛陀极大的诽谤。在凡夫分别念面前,具有能取、所取等执著相,这一点是真实不虚的。但在佛陀的如所有智面前仍然存在耽著空性或实有的执著相的话,这到底是对佛陀赞叹还是污蔑?请大家一定要三思!

 

【因此,凡是恭敬此佛教之人切切不可如此评说。】

 

凡是对佛陀和佛教恭敬的人们,应该尽量地弘扬佛陀的教法、赞叹佛陀不可思议的功德。不应该把佛陀的境界引入凡夫的分别念当中,不仅自己如此思维,而且也向其他人宣传:佛陀也具有能取所取,与凡夫人无有任何差别。这种做法,到底是对佛教的贡献,还是在毁坏佛教?因此,凡是对佛教恭敬的人千万不要如此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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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专心祈祷:

 

所谓的“专心”就是发自内心、从心坎深处的意思。修成悉地,包括修行基、所修、修行方便、修行方式、成就之果五个方面。修行基是指如来藏,胜义俱生本来三门,也就是以灌顶成熟、以见解证悟、以道获得,所修与成就之果是一个意思。粗大三门及法性——粗大的四金刚,细微的四金刚——能依的风脉明点及法性,极细微的金刚——具三智慧的自性,就是修行基。

 

所修是四金刚果位。具体而言,脉清净为身金刚或化身,风清净为语金刚或受用圆满身,心清净为意金刚或法身,法性清净为无别金刚或本性身。

 

修行方便,包括上师的修行、本尊的修行和空行的修行等,其中这里是指上师的修行。

 

修行方法,依靠心里满怀虔诚敬信、口里祈祷来修行。依止上师的方便法就是感恩戴德的恭敬信心。要产生感恩戴德的恭敬信心的方便法,上师的身为色身,意是法身,这二者双运就是黑日嘎。“黑”是法界,“嘎”是智慧, “日”是双运。上师在任何坛城“黑日嘎”的本体中圆满灌顶等。依靠了知上师是佛等五种了知而生起敬信心。上师的每一分功德也不可思议,是指什么呢?就是身语意之密不可思议的智慧,虚空遍及之处法身周遍,法身遍及之处报身周遍,报身遍及之处化身周遍。身语意一切种相,身体具足相好庄严的一切功德,语言具足梵音的一切功德,意呈现智悲的一切功德。身体,在诸十地菩萨前显示报身,于除此之外的众生前显示化身和种种幻化。比如,如来的无见顶相,持力菩萨显示神变力,到上方不可思议的世界去观看,结果也没有见到它的边际;有时俗人也可以接触到,能呈现出所有所知相。语一切种相,能显现出天语、龙语等应有尽有的所有音声。意一切种相,在智悲力的境界中如如不动,在我面前表现出贪嗔等相。修行悉地的时候,虔诚祈祷至尊革日仁波切(莲花生大士)等,在念诵七品祈祷文时,必须要结合每一品念诵要求的时间来读诵。

 

修行之果,虽然暂时是四持明果位、究竟现前四金刚的果位,但这里通过如此修行和祈祷的加持,意传境界融入于心,得以见到实相的本来面目,生起证悟的验相,就是生起慈悲菩提心、信心、出离心、辨法智慧,然而也有先出现功德后生起证悟和先生起证悟后获得功德两种情况。所以,将觉受和证悟区别开来,生起法性证悟,才是修行之果。全知无垢光尊者说:“若未了知觉受证悟别,修行觉受执为证悟谬,开悟恒无贤劣及迁变,修行彼性功德觉受现。”

 

接受四灌顶属于道灌顶。一般来说,灌顶包括基灌顶、道灌顶和果灌顶,其中基灌顶:如果证悟了心的法性如来藏,就拥有涅槃的自在,倘若没有证悟,就归属到三界轮回中,从这个角度称为基灌顶。道灌顶的基灌顶是真实灌顶所成熟的法。道灌顶有三种,道灌顶的基灌顶,当具足法相的上师在续部寂猛或者修部八大法行任一坛城中授予灌顶的时候,上根者证悟义见解,中根者生起明乐无分别的觉受,下根者也产生三门是三金刚不被他夺的定解。如果得受了这样的四灌顶,那么就代表金刚乘道之所依的灌顶。否则,请求、得受的灌顶倒是很多,而心相续中一丝一毫也没有长进,在头顶没有压偏之前天天求灌顶也并不代表灌顶。道灌顶的道灌顶,自从得受了这样的灌顶以后,既可以在他人面前求灌顶,也可以自己通过观想等来受灌顶。所有这些都属于密宗的长净或道灌顶。道灌顶的果灌顶,是指大光明灌顶或者密宗的深明无二的三灌顶,依靠灌顶的义智慧,能摧毁所有习气障或者三现迁移习气。

 

基道果中的果灌顶,在道灌顶之果灌顶的后一刹那获得遍知智慧,自在驾驭所知轮涅所摄的一切法。

 

这里是指道灌顶的道灌顶。观想:从莲花生大士白毫间犹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嗡”字放射出如月光一样的光芒入于自己头顶,从而净化杀生等三种身业及能产生身的脉障,获得了上师身金刚之加持,得受宝瓶灌顶,相续中生起灌顶义智慧——现空智慧,识聚清净为幻化网,显现相、传出的声音、心识分别解脱为本尊、咒语和智慧,有资格修行生起次第的道,相续中具有暂时异熟持明果位、究竟化身果位的缘分。接着观想上师喉间(宛如红莲花般的绚烂璀璨的)“阿”字放射出犹如红闪电般的光入于自己的喉间,从而净除了妄语等四种语业, 清净能产生语的风障,获得语金刚之加持,相续中生起灌顶义智慧——明空智慧,风的生、入、住解脱为咒语。再观想:上师心间如蔚蓝天空般的“吽”字放射出如长香之烟般的光芒,入于自己的心间,从而净除贪心等三种意业,清净了能产生意的明点障,获得上师意金刚之加持,相续中生起灌顶义智慧——空乐智慧,识聚解脱于空乐境界中。又观想:从“吽”字中出现第二个“吽”字,与自心融为一体,从而净除三门所依阿赖耶、阿赖耶识的障碍以及执著三轮的所知障,获得上师智慧金刚之加持,相续中生起灌顶义智慧——自然本智。月称菩萨说:“不生是实慧离生。”相续中生起华智仁波切亲口所说“若谓蕴相离法界,此外蕴空有何益?观察空非究竟义”的智慧,三门执为异体的分别念解脱于法性中……

 

收摄次第,与观想的往生法是一个要诀, “一旦……”偈颂,收摄次第中出现明相,是共同圆满次第的细微瑜伽。

 

在后得吃饭、睡觉、行走、安坐等一切时分,必须转为道用。总之,要具足清净观,转为道用。怀着对上师的恭敬诚信而将乐因乐果和苦因苦果转为道用。如果出现乐因及乐果,感念上师的恩德而虔诚祈祷。不管吃什么喝什么,供养献新而把这一切都看成是上师的大恩大德所致。当遭受苦因和苦果时,要怀着对上师的恭敬诚信而转为道用。如果自己不具备信心、恭敬心等,要祈祷上师,祈求拥有信心和恭敬心等。如果昏昏沉沉,要祈祷上师,倘若掉举,也要祈祷上师,身体的要点、看式也要对治昏沉、掉举相应来调整。如果见解上出现好坏怀疑,要虔诚祈祷上师;修行上出现贤劣境界,要虔诚祈祷上师;行为上出现取舍问题,要虔诚祈祷上师;见修行上出现二取障碍,要虔诚祈祷上师;遭遇病痛、魔障等所有不幸,都要想到这是上师智慧的幻变游舞,进而带着清净观,将妖魔鬼怪等通通观为上师,虔诚祈祷,正如古德所说“身凭信心得恢复,恶缘悉皆转道用”。

 

归根到底一句话,把一切快乐痛苦,都看成是上师的自性,而满怀感恩戴德的恭敬信心虔诚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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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支供:

 

在显宗道需要积累数多大阿僧祇劫的资粮,由经密宗道,每一刹那都能得以圆满,归根到底的要点就是福田和意乐清净。密宗积累资粮的对境主要不是本尊、空行等,上师是积累资粮最殊胜、最超绝、最极顶的福田,所以说福田清净。意乐清净,就是为了利他,而渴求在一生一世中修成双运金刚持果位,这种意乐也并不是大的自私心。在密宗瑜伽行者看来,一切有情都是佛的自性,对于没有证悟到这一点的所有众生,生起难以堪忍的大慈大悲心,诚如夏瓦热尊者所说:“证悟自行无执中,愚痴众生诚可怜,悲悯难忍自流泪,推己及他行利益。”供品清净,依靠本尊、咒语、等持,用幻化的供品作供养。因此,积累资粮的一切途径归纳起来,就摄集在七支供当中。如果再进一步概括,那就包含在积资、净障、增善三者中, 其中顶礼、忏罪是净障支;随喜、回向是增善支;其余三种是积资支。

 

第一支:我慢的对治法就是顶礼,我慢是观待他者而认为我好的心念。声称:“从世间法种姓血统等各方面来说,我都与众不同,我的种姓是如何如何”藏族的人们在种姓上没有高低之别,血统无有好坏之分,体质没有强弱之异,一概是猴子的子孙,通通是猴崽。从佛法的角度来讲,如果稍微有一点点教法、证法的功德,便骄傲自满,那就是所说的“彼起功德魔”。假设怀着这样的慢心做布施,那就是魔施“布施起现魔”。以此为例,戒律等六度都起现为魔。所以说“我慢铁球上,不存功德水”,由我慢导致看不到自相续的过失,见不到他相续的功德,它的对治法就是顶礼。所以,我们要做到不争高位,甚至把破誓言和破戒者都恭敬在前,作为顶礼敬重的对境。

 

顶礼分类,有上、中、下三种。上等者见解之顶礼是了达对境、顶礼者及顶礼之所为三者无缘,因此上等者以见解顶礼。中等者修行之顶礼,无量身体化现出无量头,无量头幻现出无量舌,无量舌幻化出无量赞颂的妙音而顶礼。如果有人认为:这不是生起次第吗?并不是,这是幻化不清净的平常身体,所以并不属于生起次第。下等者三门恭敬之顶礼,包括身之顶礼、语之赞扬、意之敬信,其中意敬信最为主要。通过随念如海皈依境的功德来顶礼膜拜。尤其是在僧众当中,对所有破誓言和破戒者不轻凌、不藐视,对好坏中等所有人都要恭敬有加。如《地藏十轮经》中说:“无论持戒抑或没有持戒……我之随行者如何低下,百数俗人无可比拟。”没有受戒的所有男男女女,还将不断流转轮回,可是受戒者纵然破了戒,但在胜解佛降临于世间之际,也会证得声闻缘觉等各自果位,这就好比水里的鱼嘴已被铁钩钩住, 迟早都将被带到陆地,同样的道理,已经播下了好似铁钩般的解脱良种,迟早都必定引领到解脱的陆地。为此,我们务必要生起信心和清净观。

 

第二、供养支:供养是贪心和吝啬的对治法。上供、下施都包括在供养的范畴内。供养,总结起来就是福田清净、意乐清净、供品清净。 供品清净:包括有主物和无主物两种,供养无主物这一点是在《大密善巧方便经》中宣说的。我们在没有证得菩提之前,一定要供养所执有的三种事物(身体、受用、善根)。对于这些,具足密咒、手印和等持,就如同金刚持佛加持一样,因此以密咒、手印和等持摄持,以一切有主物、无主物、真实拥有的财物为例,加之观想意幻供品——普贤菩萨传记中记载的等同虚空般广大供品,在相续长久乃至轮回未空之间,以一切如来六根行境的内外密供品——能生起无漏胜乐的供云来作供养。尤其是意幻供养, 是心性如意宝的现相,因此更为超胜。如果怀着慷慨博施的心肠,不会出现受用贫乏的窘境。金厄瓦格西曾经说:“我最初供养的是廉价的、熏人、刺鼻的香,到最后我每一次供养的都是价值五百两黄金的香。”

 

如云:“舍弃诸余供,真实供上师。”供养一切坛城的遍主——上师,是所有供养中最为殊胜的。

 

第三、嗔恨的对治法——忏罪,忏悔罪业必须具足(所依、厌患、返回、现行)四种对治力,外所依对治力,是指明观福田,内所依对治力是指皈依、发心,实际上也就是意乐,而不需要念诵皈依、发心偈。厌患对治力,对于所净罪业六门生起后悔之心。返回对治力,是指发誓以后永不再犯。现行对治力,是这里讲的罪业的所有对治法。

 

第四、嫉妒心的对治法——随喜:凡是耳闻目睹或者心里回忆起他人奉行的善法,没有心情不悦、与之竞争的嫉妒,而对如来佛子、弟子声闻缘觉持明众,以及其他凡夫的一切善根都要欣然随喜。如果能够做到真正随喜,那么自相续会不折不扣地获得他者的所有善根。如(《般若摄颂》中)云:“三千须弥可称量,随喜善根非如是。”那么,对什么善根随喜呢? 要随喜的是有漏和无漏的一切善根。

 

关于有漏与无漏的善根,从本体角度而言,胜义所摄的一切善根,是无漏善根;世俗所包含的一切善根是有漏善根。从道的角度来说,加行道和资粮道的一切善根是有漏善根;见道修道的所有善根是无漏善根。就善根本身来说,一切福德资粮是有漏善根;所有智慧资粮是无漏善根。从入定后得的侧面而言,圣者入定是无漏善根;后得的所有善根是有漏善根。从助伴的角度来讲,相似、真实智慧所摄持的一切善根是无漏善根;没有被相似和真实智慧所摄持的所有善根是有漏善根。入定后得无二无别、有寂无二无别的大手印、大圆满、大中观的一切见修行本体是无漏善根;现相是有漏善根。

 

总而言之,我们要对二谛所涵盖的三世诸佛菩萨从最初发心、中间积累福慧资粮、最终现前佛果或者各得其果以后利益众生的全部善根都欣乐随喜。接着对弟子声闻缘觉三世中所积累一切善根欣然随喜。随后对于三世的持明众最初发心、中间修行二次第瑜伽、最终现前自果之间的一切善根欣然随喜。之后,对三世的一切众生的所有善根欣然随喜。所谓的“随喜”,就是对于他者的善根,无有嫉妒而看成是值得欢喜、大有必要、必不可少的一种喜悦之情。七支供其中的部分内容,也可以单独修行。所以,我们随时随地都要这样来实修。

 

第五、愚痴的对治法——请转法轮:诸如,遍及虚空际的如海刹土中,圆满佛陀出有坏现前成佛以后没有转法轮,声闻缘觉、佛子菩萨及持明众因为所化众生的倒行逆施过患而心生厌烦,不讲经说法,这时要观想:在他们面前,自己的身体化现出梵天、帝释等不可思议的行相,供养千辐金轮、右旋白色海螺,祈求道:“祈请击捶妙法鼓,祈请吹起妙法螺,祈请燃亮正法灯,祈请高擎正法幡,祈请树立正法幢。” 那么需要转什么法轮呢?格芒旺波尊者说:“根据所化众生的界性、根基、意乐应机施教。”观待一切所化众生的界性、根基和意乐的差别, 祈请转外集引导三乘、内苦行明觉三乘、密转变方便三乘,也就是祈请转三乘或者内部分出九乘的法轮。

 

第六、邪见的对治法——请不涅槃:安住在虚空遍及的浩瀚世界中的如来圆满佛陀出有坏,十一相得以究竟,准备趋入第十二相—— 涅槃,佛子菩萨、弟子声闻、缘觉及持明众,准备前往其他刹土,这时要观想:将天界、人间的一切圆满供品聚集一处献上,祈请他们在轮回没有空无之前长久住世不入涅槃,他们亲口应允住世如海劫。同样,如果在自己的上师和金刚道友面前祈求长久住世,那么对遣除自身的寿障来说是很深的要诀。

 

第七、怀疑的对治法——回向:回向的见证者是佛菩萨,所回向的事物是自己三时所积累的一切善根,在此基础上还把佛菩萨的无漏善根、所有众生的一切有漏善根,心里观想合而为一。回向给谁呢?回向给一切众生,尤其是为病人及病魔、死者及致死者作回向。为什么目的作回向呢?回向要具备两个条件或两种含义,特别是后一种条件主要缘遍知佛果(即愿一切众生证得佛果)。怎样回向呢?回向的方式有以三轮无缘的真实回向和相似回向两种。所有初学者,做不到三轮清净的真实回向,但可以做到与之相类似的回向。一切圣者,无有执著三轮的分别念和耽著的牵涉,以现空无别的境界而回向并发愿,是真正的回向。所有凡夫引生出与之相似的三轮现而无自性的定解,或者效仿如来佛子而念诵“文殊师利勇猛智,普贤慧行亦复然,我今回向诸善根,随彼一切常修学”也可以代替。所以,依靠回向和发愿来转变欲乐,相当关键。否则善根的果报就是无记法,为了使果报不会走偏,我们就要为了获得增上生等直至佛陀之间根据自己所求的果报而回向。如果有要回向的善根,那就是回向,假设没有可回向的善根,那就是向往果而发愿。自己回向、发愿,观想佛菩萨予以协助这一点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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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以上这五种了知,修行上师法,外修上师瑜伽,内修持明总集,密修大悲,极密修明点印。依照全知无垢光尊者的观点,外化身修,内报身修,密空行修,极密以入定而修智慧上师。但在这里是按照外修上师瑜加来修行。华智仁波切亲口说过:“依师法即恭敬信心非尊重,修师法即恭敬信心非祈祷。”怙主格芒仁波切也曾亲言:“大圆满之道近因行为就是满怀感恩戴德的恭敬信心修上师瑜伽。”因此,我们一定要生起感恩戴德的敬信心。邬金莲花生大师如此说道:“具有坚信得加持,若离疑心成所愿。”又云:“具有信心善男女,莲生不去何处住,吾寿无有殁尽时,信士前我各现一。”

 

带着感恩戴德的敬信心修上师相应法观修中包括上师形象改变与形象不变两种。依全知上师(无垢光尊者)的观点而言,上师的形象不改变,其他前代的诸位上师说:根据修行人或者根基的差别,所有殊胜的修行人在修上师法时,上师的形象无需改变,而除此之外的其余行者,如果一开始没有转变上师的形象就不会将上师视为佛陀,为此需要转变上师的形象。

 

观修法包括三种,如果需要迅速得到加持, 那么就以总集宝珠式来观修;皈依和祈祷时要观修重楼式【51】;在积累资粮时观想垒环式【52】。关于自己的身体,在皈依和净障的时候,观想成平庸之身;上师瑜伽时,将上师观想在自己所观成的本尊的头顶,或者观在无执的虚空中。虽有诸如此类的讲法,但这里要把自己的身体观修成金刚瑜伽母,如果观成平常的形象,那么依靠行者的邪分别会障碍获得加持。

 

【51】 重楼式:观想主尊顶上虚空之中传承上师顶踵相重叠而坐。

【52】 垒环式:主尊高居中央,诸佛菩萨环坐围绕,座次环环相套,中高外低,垒成半球体状。

 

修法时也分为入座和座间,有关入座的前行法都已经宣说完毕。

 

入座的正行:

 

一、明观福田:

 

所谓的“诶玛火”是感叹词。对什么感到稀有呢?对现有清净浩瀚的显现感到稀有。关于显现,华智仁波切说:邪分别迷乱的显现是指在六道有情颠倒的迷乱识前浮现的外内器情不清净的虚幻相。缘起虚幻的显现是指在十地菩萨们后得位世俗幻术水月等的所有景象。世俗也有真世俗和相似世俗两种,这里是指其中的相似世俗,对其无有执著就像幻化八喻的显现一样。真实智慧的显现,是指成为现前诸法的实相真如真实智慧的行境——现有呈现身智游舞。邪分别迷乱显现和缘起虚幻的显现属于现相,真实智慧的显现是实相,真正实相、现相一致的境界,作为凡夫不能直接呈现,诸位圣者稍稍能够一致而呈现,真正实相、现相一致的境界除了佛地以外都不能如实达到。遍知的所见作为正量,现有浩瀚清净——现有基住坛城在此道位时这样明观,依靠生起次第明观这些现相清净,是以心改造的清净,明观实相身智万法的实相是无伪的清净,在这里是明观无边安住的实相清净。

 

随之,从显现分的角度完整明观:中央的主尊是上师莲花生,包括尸林丑恶鬼女在内,互不混杂显现为主尊和眷属的行相,但实际上本体也是上师的唯一大智慧的自性,他们身体具足相好功德,语言具足梵音功德,意具足智悲力功德,与中央上师无二无别,是唯一大智慧本体。

 

接着,为了遣除平庸的二取分别念,念诵迎请福田的文句,即刻,铜色吉祥山所依及能依如空中浓云滚滚一般降临,此外凡是与自己有法缘的所有上师如同鹫鹰飞落到尸陀林一般纷纷降临,所依的无量殿等以及能依的尊众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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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观庄严论解说 026

第26课

 

 

【如果有人想:假设不存在四边以外的一个所思而遮止四边,那与一切皆不作意的和尚宗又有什么差别呢?】

 

“如果有人想:假设不存在四边以外的一个所思而遮止四边”,就是说因为宁玛派,或者应成派当中讲,破掉四边之后没有一个承认,必须要把整个四边破掉之后,一切不作意,一切不承许,有些人就这样认为了,如果“不存在四边以外的一个所思”,他的意思就是说当你破掉四边之后,应该有一个四边以外的,超越四边戏论的所缘(所思)。这个“所思”是什么呢?这个“所思”就是胜义的空性,这个胜义的空性,它应该是离开“四边以外的一个所思”,应该有一个所思的,有一个所缘的。你要安住嘛,你要修行嘛,你要证悟嘛,所以这样的话,离开“四边以外的所思”应该存在。

 

如果“不存在四边以外的一个所思”,而统统“遮止四边”,四边也遮止了,四边以外的所思也不存在了,“那与一切皆不作意的和尚宗又有什么差别呢?”他觉得一切不作意和尚宗就是这样的。

 

什么叫做“一切皆不作意和尚宗”?在学习《定解宝灯论》当中,在学习很多论典的时候都提到了这个“和尚宗”,在《广论》当中也提到了这个“和尚宗”。

 

这个“和尚宗”不是指整个汉传佛教的这些修行者,这个“和尚宗”是单指前弘期,在西藏有一个和尚叫摩诃衍纳,“摩诃衍纳”就是大乘和尚,“摩诃衍”是大乘的意思。当时在赤松德赞国王时期,静命菩萨已经涅槃了,已经入灭了,他到藏地来弘扬他这个宗义,他就是说一切都不能作意,为什么都不能作意啊?他就用比喻,比如说天上的黑云,也是遮障天空的,白云也是遮障天空的;黑狗咬人出红血,白狗咬人还是出红血,他说恶劣的分别念,遮止本性,善的分别念也遮止本性,所以一切都不作意,什么都不要想。而且在名言谛当中,他也不推崇做善根,也不推崇积累福德资粮,就是说什么都不作意,呆在这儿就可以顿超十地而成佛,就是这样的。

 

这个方面就是当时这个“和尚宗”的宗旨,有人就觉得如果你什么都不作意了,什么都不想了,那和“和尚宗”有什么差别呢?没什么差别了。

 

这个问题,以前在《定解宝灯论》注释当中,在很多大德注释当中都讲过了。这个不作意分两类,这个和尚宗的不作意,他没有任何定解,就是教导学习的人什么都不想就可以了,至于为什么什么都不想?他也不说。

 

实际上大乘的禅宗当中,一切不作意的这个修法是有的,但是它有它的窍诀,它有它的理论体系。但是就是这个摩诃衍纳,他并不是真正的一种善的一切不作意,他是一种恶的不作意,所以在很多地方,都是作为破斥的对境。

 

【和尚宗等派并不是破除一切实执后未见任何所缘相而不作意的,他们只不过是制止了一切起心动念而已,不用说遣除一切边,甚至去除有边的理由也是立不住脚的,而真正的无分别并非如此,】

 

麦彭仁波切在评论的时候就是说,“和尚宗等派并不是破除一切实执后未见任何所缘相而不作意的”,为什么不作意呢?真正的不作意来讲的话,破除一切实执,像前面所讲的一样,对实有的执着,对无实空性的执着,你把这个破除完之后,的确见不到任何可以作意的相,见不到任何所缘相,这个时候一种不作意,没办法作意,一切法界的实相就是这样的。

 

他们不是破除实执之后,见不到所缘相而不作意,不是这样的,“他们只不过制止了一切起心动念而已”,不能够起心动念,这个不作意,他就觉得一切的起心动念,不管善的也好,恶的也好,反正起心动念都是不对的,你不能够起心动念,否则的话就障碍了法界实相。

 

所以二者之间的差别非常大,一个是相合于胜观的,一个相合于分别念的,二种之间根本不相同。他们这种观点“不用说遣除一切边”,有无是非所有边,“甚至去除有边的理由”也是找不到的,也就是说有些相似空性,它还能够打破有边,“甚至于去除有边的理由也是立不住脚的,而真正的无分别并非如此”。

 

下面就是讲无分别智慧的相。

 

【《辨法法性论》中云:“远离不作意,超寻伺寂静,自性执息念,五种为自相。”理当按照此中以不杂世间不作意等五种方式所说的道理来了知。

 

在《辨法法性论》当中,它的核心讲到了无分别智,那无分别智的自相是什么呢?无分别智的自相是远离五种邪途来认定的。为什么不直接讲无分别智呢?无分别智,它实际上不是凡夫人的分别心能够通达的,所以怎么给他正面讲无分别智,都没有办法了知。这个时候,弥勒菩萨就很善巧,通过遣除歧途的方式来说无分别智的自相。无分别智慧自相的歧途有五种,你把这五种歧途遣除了,你就能够认知无分别智慧的本相。

 

最初这个“远离”两个字就是说要远离这五种歧途,“远离”两个字是分别配下面五种的,远离“不作意”,这是第一个,远离“超寻思”、远离“寂静”,远离“自性”,远离“执息念”这五种,就是无分别智慧的自相,你把这五种歧途远离之后,这种才叫无分别智慧。

 

无分别智,这里面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是无分别,这个智慧一定是无分别的;第二,这个无分别不是一种单纯的无分别,它是一种智慧,所以又有无分别,又是一种智慧,合起来就是一种无分别智。如果单纯讲无分别的话,那么这些石头也是无分别,但石头不是无分别智,它没有这样一种明清的了知;是智慧,但不一定是无分别,所以说无分别、智,两个体相都要具备。

 

下面分析一下,第一个是“不作意”,“远离不作意”。什么叫做“不作意”呢?下面有个注释,就是说只是不作意世间名言。什么是世间名言?平时我们讲的名义相混的这个名言,比如说这个柱子,这个是它的意义,大家取名的时候,就把这个能够撑梁的圆圆的、长长的东西取名叫柱子,后面大家都用这个名字,就在这个柱子上面反复地串习,柱子、柱子,后面比如在书里面一看到柱子的时候,马上你脑海当中就显现柱子的形象。名义相混的作意是这样的。有的时候看到外面这个长长红红的东西的时候,一下就把这个柱子的名字叫出来,这个时候名字和它的意义已经混在一起了。这个叫做世间作意。

 

不作意世间名言,我对这样一种名义相混的概念,我不作意它,我远离了这个名和义的分别念,名字和义我分开,我没有作意这样一种世间名言,这个是不是一种无分别智呢?这个不是无分别智。单单不作意世间名言不是无分别智,如果这个是无分别智,婴儿也能够有无分别智,为什么呢?因为婴儿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名义相混的能力还没有,他看到面包的时候,他看到这个奶瓶的时候,他没有说把奶瓶拿给我,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他眼前可以显现这个意义,这个奶瓶的意义可以显现,但是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他长大之后逐渐逐渐就有一种名义相混的能力了,但是在最初生下来的时候,他没有这个能力,名字和意义混在一起的能力没有,这也是一种不作意嘛,他不作意世间名言。如果说单单不作意世间名言就是无分别智的话,婴儿也应该有无分别智,牛犊也应该有无分别智,都成了初地菩萨以上了。

 

所以这个“不作意”必须要远离,这个不作意世间名言,不是无分别智慧,这是第一个。

 

第二个是“超寻伺”,什么叫“寻伺”?什么叫“超寻伺”?什么叫远离“超寻伺”?这个有三层意思。

 

首先我们讲寻和伺,寻和伺都是心所。了知粗大的法叫“寻”,了知细微的这个方面叫“伺”。“寻伺”很明显是分别念,有分别的状态就是寻伺。“超寻伺”是不是无分别智?已经把粗大的分别和微细的分别都超越了,超越之后是不是无分别智呢?“超寻伺”不一定是无分别智。为什么呢?在色界禅定当中,一禅是无寻有伺等等,有这样一种观点;二禅以上,无寻无伺,超越了寻伺了,二禅的境界就是无寻无伺。如果说“超寻伺”就是无分别智的话,世间禅定二禅以上就能够有无分别智了。所有的修外道禅定,只要达到二禅,就能够证悟无分别智,就能转依,就能够获得胜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说“超寻伺”不是无分别智。远离“超寻伺”,这个不是真正的无分别智的自相。

 

第三个就是“寂静”,什么“寂静”呢?就是说息灭分别念。粗大的分别念息灭了,这个是不是无分别智?粗大的分别念息灭了,不叫无分别智。有的时候我们打坐的时候,就觉得什么分别都没有了,很寂静,很明清,就觉得自己了不起,自己在修空性,自己在修如来藏。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只是没有粗大的分别念不一定是无分别智。

 

比如在这个注释当中讲到的,沉睡的时候,不做梦的时候,它是这个不起分别的;还有麻醉、昏倒的时候,一下子昏死过去了,什么都没想,刚才我怎么了?倒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个时候也是一种没有分别的;还有一种就是灭定,入灭尽定。在入灭尽定的时候,息灭一切心心所,这个方面也是没有想;还有无想定也是有这样的;外道无想定也是有这样。

 

所以说单纯的息灭分别念是不是无分别智慧?不是无分别智。如果是的话那么沉睡、麻醉、入灭尽、无想定这些都是无分别智了。所以说要远离“寂静”,这个“寂静”本身,息灭分别念它不是无分别智。

 

实际上我们讲这些问题,一方面是讲它不是无分别智的自相,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讲它的加行。你单单什么都不想,你单单息灭分别念,单单超越寻伺,这个是不是证悟无分别智慧的加行呢?也不是,它的加行是错误的。因为所证悟的果,和所修的道,必定是密切相关的,无分别智是一种智慧,那么你在修道的时候,你这个修道的本身必须要相合于无分别智的胜观去修。但是这个寂静也好,超寻伺也好,都不是真正的无分别智慧的加行。这个方面就是从它的果,从它的自相和因两个方面对照都可以理解的。

 

第四种叫“自性”,什么叫自性呢?实际上意思就是自性无分别的意思。什么东西是自性无分别呢?有些法它本性上面就是无有分别的。比如说,外面的石头,这些外面的色法,像这样的法它本性就是没有分别的。它不是心嘛,它不是心的自性,所以就没有分别念,像这样叫自性无分别。还有些地方讲根,眼根、耳根这些都是色法,这些都是无分别的。所以你虽然是无分别,但是你不是无分别智慧嘛。连心都不是,你还什么无分别智呢?

 

所以这个无分别智它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说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你就是说石头也是无分别智,或者你最后证悟无分别智慧,你就变成石头了,变成木头了,你变成无情了。这个哪是什么修道呢?这个不是修道的,是下劣的一种的作意。所以说要远离“自性”。

 

第五种是“执息念”,要远离“执息念”。什么叫“执息念”呢?首先“息念”,就是说我在修道的时候,修法的时候,我想:“什么都不要执著啊,什么不要执著啊。”像这样一种问题就是“息念”,我执著什么也不执著,这个就是一种分别。修道的时候千万不要起分别念,我什么都不执著,我修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想,我要息灭善和恶的作意。善的作意也是障碍本性,恶的作意也是障碍本性,我不能执著。这个本身就是一种执著。你执著不执著,这个就是一种执著。这所以要远离这种“执息念”。

 

远离这五种歧途之后,就是一种无分别智慧的自相,这个就是真正的无分别智慧。“理当按照此中”,就是说在《辨法法性论》当中,“不杂世间不作意”,这个叫做“世间不作意”,“五种方式所说的道理”,这个叫做世间的五种不作意。要远离这个,“不杂世间不作意等五种方式所说的道理来了知”真正的不作意。

 

真正的不作意是通过观察之后遣除实执,的确没有什么作意的。这个时候就不会变成“和尚宗”。所以很多大德在观察和尚宗的观点的时候,也是用《辨法法性论》,最后定性的时候就把这个“和尚宗”定为第五种,定为“执息念”。他就觉得我不能想,不能作意,善也不能作意,恶也不能作意。他就是想我不能作意,我不能说生起执着,实际上这个本身就是一种执著,他没有离开这五种“世间不作意”,他不是真正的善道的修行,他和远离一切戏论的,远离一切世间不作意的佛经的观点完全不一致,就是这样的意思。

 

【如果以理分析空性后依旧具有(无的)执著相而修持,尽管能对治有的耽执,但仍然无法抛下无实的所缘,这样一来,又怎么能算是证悟离戏空性的智慧体相呢?

 

下面这一段,还有后面这一段,就是讲到了对相似空性的正确认知。我们不能够堕入两个极端,我们既不能够把相似空性当成最了义的空性来执着,也不能把相似空性认为是一种断见来执着。我们把相似空性认为是究竟了义的观点 这个是一种极端;我们把相似空性认为是断见是另外一种极端。所以相似空性它是怎么样,就这样安立。它是怎么样体性,就怎么样认知,这个是非常非常准确的。所以麦彭仁波切这一段的意思就是让我们怎么样去正确地认知相似空性,它是处在什么位置上呢?它是什么位置,我们就把它安在那个位置上就可以了。

 

下面讲,“如果以理分析空性后仍然具有(无的)执著相而修持”,这个方面就是讲分析空性之后有一种空的执著,通过这样的相而修持,“尽管能对治有的耽执”, 对实有的耽执能够打破,“但仍然无法抛下无实的所缘”,既然还有无实的所缘,“怎么能算是证悟离戏空性的智慧体相呢?”相似空性它有无实的所缘,仍然是分别心的对境,所以说不能够把它算成“证悟离戏空性的智慧体相”,不能把这个相似空性抬高,把它放在智慧的体相当中,把它放在离戏空性当中。它是相似空性就把它放在相似空性的位置上,非常的适合,不能够把它放在离戏空性的位置上,否则会错乱的。这是第一个遣除的极端。

 

第二个:

 

【如果耽著遮破成实的无遮单空,有些人就会指责说“这是断见”。】

 

有些人耽著或者安立“遮破成实的无遮单空”,就觉得这个“无遮单空”是一个所缘,它是存在的,在安立这种“无遮单空”的时候,“有些人就会指责说‘这是断见’”这个是步入另外极端,这个也不是断见。

 

【实际上具有实执的同时抹杀因果,才是人们公认的断见,这种单空又如何能算为断见呢?】

 

“实际上在具有实执的同时”,没有打破实执,相续当中有很强烈的实执的同时,说因果不存在,“抹杀因果”,这个“才是人们公认的断见”。但是这个单空它不是“具有实执的同时抹杀因果”,它是抉择一切万法胜义当中无自性的,所以说它不具备这个体相。真正断见的体相是“具有实执的同时抹杀因果”,这两个条件都要具备。虽然无实单空在胜义当中不承许因果,但是它不具备“具有实执”,它恰恰就把实执打破之后安立的体相,所以它虽然具有不承认因果的这一点,但是不具备“具有实执”这一点。所以说,就不是断见。

 

【然而,虽然实有耽执之对治的执著相是合乎道理的,就像无常与不净观等一样,作为初学者是应修的法门,但与远离一切见解、承认的大中观无分别智慧本性相比较而言就显得颇为逊色了,因为它毕竟只是分别自性的单空见。

 

“虽然实有耽执之对治”,“实有耽执之对治”就是讲空性的对治,空性就是实有耽执的对治。它的这种“执著相”最初来讲是合理的,“就像无常与不净观”,无常观和不净观都是分别念的一种修法,都是一种梯阶,一种方便。如果我们相续当中有常有的执著,就修无常;如果相续当中有对清净的执著的话,就修不净观。“作为初学者”来讲都“是应修的法门”,而且修了这个法之后能够压伏我们相续当中的烦恼。单空也是一样的,它具有对治实执的功效,作为初学者来讲应该修。

 

但是这个单空,“与远离一切见解、承认的大中观无分别智慧本性相比较而言就显得颇为逊色了,因为它毕竟只是分别自性的单空见”,什么叫“分别自性”呢?就是它属于分别念的本体,只不过以前众生是执著实有的分别,现在就是执著无实有的分别。不管怎么说,它能够对治实有的分别,但它本体来讲还是属于分别念的范畴,它是属于“分别自性的单空见”,不能够划在智慧的本性当中,不能够划在无分别智慧当中。

 

所以说它是什么位置,就把它放在这个位置,非常合适。既不能够把它抬高到了智慧的本性当中,也不能够贬低成了一种断见,它就是一种方便,它是方便就是方便,是梯阶就是梯阶,就把它放在这个位置上,我们踏着这个梯阶可以进入真实胜义谛当中,就把它这样一种位置,它的本性认识得清清楚楚,这样也能够了知自续派,或者佛经当中讲的空性的本性了。

 

诸法等性本基法界中,自现圆满三身游舞力,

离障本来怙主龙钦巴,祈请无垢光尊常护我。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的菩提心!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的菩提心。发了菩提心之后,今天继续宣讲全知麦彭仁波切所造的《中观庄严论释·文殊上师欢喜之教言》。这个论典是非常明确宣说了在名言谛当中承许唯识,在胜义谛当中承许无自性的这样一种殊胜的理趣。实际上,名言谛中唯识的观点和胜义谛当中无自性的观点,完全都是按照一切万法的本性,通过事势理来进行观察抉择的。了知了这样一种问题,就能够帮助我们打破这样一种妄执,就是说错误、颠倒地认识二谛自性,从而造下了很多不共的业,流转轮回的这样一种情况,就会完全打破。对于学习这个论典的人来讲,完全是实实在在地能够帮助我们离开轮回的一种方法,而不是一种学问,不是一种哲学,所以我们应该知道一切万法的本性就是这样一种自性的。

 

为了便于我们了知,麦彭仁波切前面通过造论五本的方式来安立造论分支、造论五本前面也是有过介绍的。首先,由谁所著;然后,为谁而造;第三,属何范畴;第四,全论内容;第五,有何必要。前面的四个问题我们已讲完,现在讲的是第五个问题,有什么必要。实际上就是为了让后学的这些大乘的弟子轻而易举通达整个大乘的意义,生起定解,并进一步获证大菩提果。

 

从三个方面来进行观察,现在是怎么样对整个大乘产生定解的问题。前面也说了对整个大乘生起定解的方法,后面讲到了进一步对本论产生定解的五种特点,五种特点当中我们现在宣讲第四个问题,就是说把胜义谛分为相似胜义和真实胜义,是高超绝妙的立宗。因为针对不同的根性,必须要安立不同的教义,否则就无法调化,不对机的话,就没有办法真正成为殊胜的教言。我们在修习修法的过程中,虽然最究竟证悟的是离戏空,但如果最初没有经由单空的这个梯子的话,是没有办法进入一切万法实相的大楼阁的。因此在最初的时候,要了知单空,能够打破实执,但是究竟来讲,也必须要把这个无自性的执著打破,趋入到究竟实相当中。今天继续讲这个殊胜的含义。

 

【对于初学者来说,遮破所破的单空在心中可以浮现出,然而从依靠中观理切合要点来分析的修行人善加辨别无自性与单空之差异的角度而言,无自性与缘起义无二无别的殊胜定解执著相,恰恰正是遣除悬崖峭壁般常断二边的对治。

 

 

前面已经讲过,这种单空不能安立成究竟的实相,也不能够把单空安立成一种断灭见。实际上单空就是一种方便,通过这样的方便,可以趋入到殊胜的胜义当中。对于初学者来讲的话,“遮破所破的单空”,就是把这样一种实有的执著、把这个实执遮破之后的这种无自性,这种空性,单空“在心中可以浮现出”。

 

“在心中可以浮现出”这一句话的意思,实际上也是说明单空可以作为一种初学者的境界,初学者是可以修持单空,初学者是完全可以浮现出单空的意义的。它也是一种分别心的境界,它也是一种殊胜的方便。好就好在它能够作为分别心的所缘,能够作为分别心的所缘对于凡夫人来讲,对于初学者来讲,恰恰就是一大优势,因为前面我们提到过,作为凡夫人来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摆脱所缘,与其对于其他的实有法产生一个所缘、对于其他不好的法产生所缘,这些方面都是没有意义的,还不如对于这样一种一切万法无自性、通过分别心去缘之后,可以打破这种实有的执著。

 

这个单空的意义,虽然在初学者心中可以浮现出来,但是,“从依靠中观理切合要点来分析的修行人,善加辨别无自性与单空之差异的角度而言”,实际上,上师在讲义当中讲,这个“无自性”和“单空”仍然还是有差别的。为什么前面叫做“依靠中观理切合要点来分析”呢?什么叫做“中观”?实际上是不住二边,不住二边的意义就叫做真正的中观,住于中道,离开常断,离开有无,这样一种意义就叫做中观义、中观理。

 

如果“从依靠中观理切合要点”的角度来进行分析,辨别所谓“无自性”和辨别“单空”的时候,从这样一种“切合中观理”来辨别的时候,“无自性”的意思比单空的意思要超胜。为什么这样讲呢?因为无自性和缘起义是无二无别的,所谓的无自性就是说缘起的意思,就是说,在显现的时候它是无自性的、无自性的时候它是一种缘起显现的。所以实际上无自性的意义和缘起的意义,这个方面就是无二无别。

 

“无自性和缘起义无二无别殊胜定解的执著相”,也就是说了知无自性和缘起无二无别,产生了这个定解,就可以遣除“常断二边”。这个“常断二边”,在凡夫人的相续当中就犹如“悬崖”和犹如“峭壁”一样,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往往就把这个比喻成常边和断边。如果一般凡夫人有了这些粗大的常断二边,就会产生强大的实执,经由这样一种实执,就会产生很多很多分别念,造善恶业,然后流转轮回。要遣除这样的常断二边,是通过无自性的缘起义就可以完全遣除。

 

怎么样通过“无自性”、“缘起义”遣除“常断二边”呢?遣除常边,因为它是无自性的缘故,当某一个法正在显现的时候,显而无自性,它落在“无自性”上面。如果这个法落在无自性上面,就不会具备常边,因为所谓的常边,以前是怎么样,后面还是怎么样的,或者它在实执心的面前,它都是一种恒常不变的法,它是一种实有不变的法。但是无自性,它显现的时候,完全没有丝毫的自性可言,就好像正在做梦的时候,这个梦境它本来就是一种无有自性的,它是一种虚假的或者无自性的法。所以我们了知了法是这样一种无自性之后,就可以遣除常边了。

 

遣除常边之后,一不注意的话,就容易落在空边当中,或者说落于断边当中,这个时候通过“缘起”来安立,虽然是“无自性”,但是无自性不代表没有、不存在的意思,无自性只能说它没有自性。“无自性”这三个字如果要解释成很深,也可以解释得很深,和大空性来解释的时候,显现也是无自性、空性也是无自性,一切都是无自性,这个方面也可以理解。但是“无自性”这三个字的话,首先我们先看“自性”,“自性”就是说一切法存在自己的本体、有自己的自性;“无自性”的话,就是说这个法它是没有这样一种恒常不变、实有自性的。“无自性”就是说,这个法可以显现,但在显现的时候它没有自性可言。从无自性的这个侧面,就可以打破常边;从它就是说是虽然无自性,但是可以缘起、可以显现的角度来讲,可以打破断边。

 

所以为什么前面叫做“切合中观要理”呢?就是说依靠中观理、切合要点来分析,我们现在就要打破常断二边,叫了知现空无二,要了知缘起性空、了知性空缘起。实际上在了知的时候,无自性这个意义更加能够表达中观宗的这种思想。中观宗的思想就是远离常断二边,不住一切的中道义。

 

比较起来的时候,“单空”它是侧重在一个“空”方面、单单的一个空,称之为单空。单单的一个空,它有的时候可以描绘这种“不存在”的角度,但是它的“缘起”的意义在“单空”这个词当中就表现不出来。所以此处介绍“无自性”的意义,它可以遣除“常断二边”。“无自性”实际上就是说显现无自性、空性也是无自性的,这个方面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果我们对于“无自性”有一种执著相的话,还不是一种殊胜的观点,下面还要进一步观察。

 

【乃至具有破立的执著相期间,就不属于远离分别戏论四边的自性,只有以各别自证的方式入定于依正理穷究四边皆不住的定解所引发的法界中,才能消除一切戏边。】

 

虽然我们内心当中会浮现一个“无自性”的执著相,无自性的执著相可以打破常边和断边,但是如果说我们对于无自性方面,还没有办法真正去远离它的执著,虽然对无自性的执著可以打破常边和断边,但是,如果内心当中还“具有破立的执著相期间”,就不相顺于远离四边分别念的自性,它实际上还是有稍微的一种执著相在里边的。“只有以各别自证的方式”,“各别自证的方式”很多时候就是讲到圣者入根本慧定的境界,称之为“各别自证”。不是通过这样的分别念,而是通过这样一种别别证悟来进行安立的。

 

通过“各别自证的方式入定于依正理穷究四边皆不住的定解所引发的法界中”,入定于这样的法界中,这种“法界”,是首先通过“正理穷究四边皆不住”,完全究竟地对于四边做了详尽观察,实际上不管粗大的四边,还是微细的四边,全部都不住,没有一个四边可得。有这个“定解”,安住在这个定解所引发的“法界”当中,这个时候“才能消除一切戏边”。乃至于我们分别念在观察的时候都还是落在戏边当中,所以必须最后要通过这样一种“各别自证”的智慧,安住在如是的法界当中的时候,这个时候才可以真正说离戏了,真正说安住在离一切戏边的境界当中了,这样一种智慧就称之无分别智,所照见的法界就是离一切戏边的殊胜的法界。

 

【由此方可断除增益,并对更无高超之真实边、《般若经》中所说不作意的本义坚信不移。】

 

如果最后安住在离一切戏边的法界当中的时候,才可以断除一切的“增益”。真正对法界来讲的话,所有这样的分别念所安立的观点都叫做“增益”。那么我们在打破怀疑的时候,在思慧要离开的歧途当中有增益和损减,有两个方面。但是不管是增益也好,还是损减也好,最后都可以包括在增益当中。因为法界本身它是没有任何执著的,没有任何所缘,没有任何承认的。所以说如果我们分别念面前认为有一个空,有一个这样离四边的法界,有一个法存在,这都叫增益。增益的意思前面我们讲过,就是不存在的东西认为它有。把不存在这一部分认为它有,增益出来,这个方面就叫做增益。所以说我们分别念的所有境界一概可以说全都是增益。因为在究竟法界当中根本不存在乃至于一丝一毫的分别念和分别念的所缘的缘故,所以说只要我们对于这样一种法界还有丝毫的执著的时候,就都叫做增益。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证悟无分别智的时候,肯定相续当中是有增益的,最后的增益如果要断除,必须要安住在无分别智,安住在根本慧定当中。如果真正断除了一切增益的时候,就“对更无高超之真实边”,就是再没有超胜的“真实边”,这个“真实边”就是讲真实的边界,一切万法的真实边界,还有“《般若经》中所说不作意的本义坚信不移”。

 

不单单是《般若经》当中讲”不作意”,而且还有很多经典当中都讲过”不作意”。当年摩诃衍那他要和莲花戒论师辩论之前,他听说印度要来一个莲花戒论师和他辩论,他提前就做准备,就把《大藏经》当中,有八十部经当中讲“不作意”的意思挑出来,然后汇集成一部论典。就把这个背熟,就想辩论的时候用这么多教证,都是“不作意”的。实际上“教”是正确的,但是在他用的时候不是“证”,是“教”而非”证”,他的观点不能够证明。通过“教”不能证明你的观点,就是说你引用的“教”和你承许的观点对不上号,不是真正的“不作意”。佛教当中所讲的“不作意”和你自己所讲的“不作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面,所以虽然你引用了这个“教”但是不能证明你的观点就是殊胜的,就是正确的。

 

所以《般若经》当中讲不作意,还有很多大乘的论典当中讲了很多超胜的不作意,那么如果我们能真正的通达这样含义的时候,对《般若经》当中所讲的不作意的本意的确坚定不移,就会坚信不移。

 

所以麦彭仁波切分析的时候,他的思路非常的清晰,他分析的层次,他的纲要很清晰的。首先,就是把单空做一个殊胜的定位,单空不能作为究竟的胜义谛,否则有什么什么过失,单空也不能作为一个断见,否则有什么过失;接下来,就把单空和无自性做比较,无自性能够遣除常断二边,但是你对无自性如果还有执著的时候,还不相合于法界,所以说还要把这种无自性的执著破除,中间讲了“乃至具有破立的执著相期间,就不属于远离分别戏论四边的自性”,因为你还是落在微细的四边当中,所以“只有以各别自证的方式入定于依正理穷究四边皆不住的定解所引发的法界中,才能消除一切戏边”。这个时候才叫真正的“不作意”,没有任何可作意的。如果要作意的话,就是四边当中可以包括的,四边都不住了,那还有什么可作意的呢?没有任何可作意的。

 

这个就是“《般若经》中所说不作意的本意”,实际上也是回复了前面有些人说宁玛派的自宗,你如果说一切不作意的话,就和和尚宗没有差别。我们说和尚宗他虽然也讲一切不作意,但是他不是真正的一切不作意。这个“一切皆不作意”并不是一个很坏的东西,在对方看来如果你要讲一切不作意就变成和尚宗,好像非常不好,但实际上《般若经》当中也讲一切不作意,在很多地方也讲一切不作意。所以我们就通过观察来安立佛经当中殊胜的一切不作意是怎么样的,必须要了知,了知完之后就知道我们的观点就是这种不作意,不是和尚宗的一切不作意。和尚宗的不作意完全是没有定解的,而我们的不作意的确没有任何边可以执著,可以缘,的确自己的心是没有一个可以作意的地方,这个时候就是安立了一个殊胜的不作意了。

 

当然下面还要对不作意的意思进行安立,最后了义的修法就是一切不作意。如果了知了一切不作意的本意之后,就不会落入在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思考,你就坐在这就可以了,不是这种庸俗的一切不作意。真正的一切不作意是通过正理穷究四边皆不住的定解的基础上来安立不作意,这才是一种殊胜的修法,这才是属于大圆满或者大中观一个不作意的修法。否则的话,你还是在分别念去作意,你想一切不能作意,这样的话就像前面的《辩法法性论》当中第五个“执息念”是完全相同的。

 

上面通过次第一步一步安立了殊胜不作意的观点。

 

【如是就成为入定之行境的究竟实相而言,由于无有四边的所缘,非为语言、分别的行境,因而全然否认一切,】

 

“如是就成为入定之行境的究竟实相”,“入定”的智慧它是一种能境,可以说讲的时候,语言上面是一种能境,它的对境是“究竟实相”,最后我们要入于“究竟实相”当中。在入定的时候,“由于无有四边的所缘”,没有四边的所缘,也“非为语言、分别的行境”,就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通过语言来讲这样一种法界,是完全没办法表达的,然后我们要通过分别心去缘,也是没办法表达的。所以这样一种“无有四边所缘”的究竟实相,不是语言、不是分别念的行境,因为完全没有存在本体的缘故,“全然否认一切”,没有任何可以承认的。

 

【反之,明明存在所缘反而不承认纯粹是虚伪之见,这两者尽管同是不承认,但本质上却有真假的差别,如同本是盗贼而不承认盗窃与原本不是盗贼而不承认盗窃一样。

 

我们是要相合于法界而不做一切承认,反之,如果明明有所缘,在法界当中如果有一个法可以作为所缘,我们反而不承认它的话,就“纯粹是虚伪之见”了。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的观点没有随顺于法性。法性当中本来有一个东西存在,它可以作为我们一个所缘的,但是我就好像假装没看到一样,我就不去承认它,这样的话就没有随顺究竟实相了,这种见就成为“虚伪之见”了。

 

本来有所缘你也不承认,这个是虚伪之见;本来无所缘你有承认这个也是算是一种虚伪之见。所以说,法性是怎么怎么样,就跟随这样法性去如是如是去承认,这种宗义才是最究竟的宗义,这种宗义没有任何的理证的妨害。所以为什么中观应成派,他在讲一切不承认的时候,远离四边的承认,谁都没办法破。

 

为什么谁都没办法破呢?在《四百论》最后的颂词讲,并不是中观宗你的嘴巴厉害,你出了一批人才,别人都说不过你,不是这样的。而是说中观应成派、中观宗他所安立的观点完全随顺于究竟实相,随顺于不住于四边的究竟实相安立的观点,谁能够破得到?谁都没办法破,因为它就是这个究竟实相,它随顺了这个究竟实相,它是个事势理,所以谁都没办法对它进行观察、破斥、遮破的。

 

所以说这个地方讲“这两者尽管同是不承认”,什么叫“这两者尽管同是不承认”呢?就是第一个本来没什么可承认的,所以我就不承认,这是第一种不承认;第二个是明明有所缘,反而不承认,这是第二种不承认。这两者在词句上都叫“不承认”,但是在本质上是有真假的差别的,本质上面差得非常远。

 

打个比喻就比较容易理解了,在《显句论》当中月称菩萨也是打了个比喻的。“如同本是盗贼而不承认盗窃”,比如一个人偷东西了,偷东西之后公安局来收拾他,“你是不是偷东西了?”他不敢承认,一承认不是就抓进去了嘛!他就信誓旦旦地说:“我没偷东西。”这个方面也是不承认偷东西。另外一个不是盗贼的,别人问他:“你偷东西了吗?”“我没有偷东西。”他也不承认自己偷东西,这两种都说没有偷。但实际上在本质上面一个是本来偷了假装说没有偷,一个是本来没有偷,如理如实地说没有偷。

 

所以说一切不承认也就是这样的。中观应成派的观点本来没有什么可承认的,就说没承认。法界就是这样不承认的,所以我就跟随不承认。那么另外一种的话,本来有所缘,在嘴巴上说不承认,一切不作意,这样的话就是第二种虚伪之见。

 

这个方面实际上也是反衬了宁玛派和和尚宗的观点。和尚宗是本来有承认的,本来内心当中有一个所缘,有一个执著,但是他说一切不作意、一切不承认。这样的话就相当于偷了东西不承认一样。第二个就是宁玛派的观点,宁玛派的观点就是说本来没什么可承认的,我就不承认,这样就符合实相的。所以说二者之间通过比喻意义来对照的时候,差别是相当大的,不可能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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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该怎样视师为佛呢?在别解脱宗派中,把上师看成是声闻缘觉圣者,或者即便不看作圣者,但视为是有功德的凡夫倒也可以。菩萨乘中,把上师视为住地大圣者,或者是佛陀化身,或者看成是大资粮道以上有功德的菩萨,也可以。在大圆满宗派里,将上师看成凡夫班智达或者圣者阿罗汉或者圣者菩萨,或者佛陀化身或者佛陀报身,都是不行的,那要看成是什么呢?要将上师看作是佛陀法身,如果能够做到满怀始终不渝的恭敬信心,虔诚祈祷,那么不需要依靠他道之缘,而足能在自相续中生起证悟智慧。相续中生起如此证悟的实例:有印度圣地的那诺巴、龙菩提、金刚铃阿阇黎。在此藏地,也有索布拉花、全知无垢光尊者、持明无畏洲等等。要做到将上师视为佛陀,必须知道五点,第一、了知上师是佛;第二、了知上师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佛陀的事业;第三、了知对自身而言,上师比佛陀恩德更大;第四、了知大恩大德的上师是总集一切皈依处的总体;第五、了知认识到这些道理以后如果能虔诚祈祷,无需依赖他道之缘便可在自相续中生起证悟智慧。

 

第一、了知上师是佛:了义不了义当中,按照不了义的观点来说,上师是真正的佛化身,他相续(指相对自相续的他相续)所摄的一切佛陀为了利益所化众生,随机调化,身色所包括的化身有为法,依靠一切佛陀的大悲、愿力和所化众生的福德力,如水月般以缘起而显现,如果认识到这一点而满怀恭敬信心虔诚祈祷,就会得到佛陀的加持,这是自然规律。然而,由于自己的智慧薄弱,而仍旧把上师执为实有相状的色身,那么以不清净的耽著导致就会将上师当成平凡者,由此不能成为自相续生起智慧的清净近取因,正如(《金刚经》中所说:)“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但是,世尊也说过上师是佛陀的幻现。如云:“阿难莫忧伤,阿难莫哭泣,末法五百世,我现善知识,饶益汝等众。”上师成立为佛是显宗密宗共同的观点。

 

按照不共了义的讲法,上师是真正的佛陀法身,这一点以教证、理证来说明。首先以理证明:上师的意——深明无二的基住智慧,不管我们证悟还是没有证悟,就是本体本来清净的佛陀、永恒稳固无迁无变的无为法佛陀法身。如云:“诸佛法性尊,引导皆法身。”基果无二无别的佛陀法身的妙力或者游舞显现出空性影像的上师身语意无尽庄严轮,是真正色身,色身的本体是法身,法身的现象是色身,实际上这两者不可分割大平等性或者双运金刚持、普贤如来、金刚萨埵一切部和坛城的遍主周遍有寂的大智慧就是佛陀法身,所以说“器世具德上师尊众前皈依,有情本尊尊母圣众前皈依,现有具德上师圣众前皈依”。内在所表义智慧是上师意法身,能表示法身的能表相的上师显现身语意相。可见,通过法尔理足可证明上师是佛。

 

有关的教证,有“此即自然佛……”不可胜数。

 

第二、了知上师的一切所作所为均是佛陀的事业,包括共同事业和殊胜事业。共同事业有息、增、怀、诛四种事业,它也分为世间与出世间的事业两种。世间的事业:如果没有明确上师世间的一切事业都是佛陀的事业,认为我的上师是佛,但事业并不是佛陀的事业,那显然是矛盾的。如果上师用世间法来解决纠纷、调解不和等等做世间的法官,就要想到那是息业。如果上师积累财物、收割庄稼、建造房屋、 经商谋利等等,要想到这一切都是增业。当上师勾招男女等,哪怕是每一天都带着一百个女人,也要看成是怀业。即使上师挑起争端、发起争斗、兴起动乱,每一天宰杀一百只牲口,也要把这看作是诛业。出世间的事业:观想上师放射白光,是能消除疾疫、刀兵、饥馑等八大灾难或十六大难的息业;再有,放射黄光,是增上福寿荣华财产受用等六种圆满的增业;再放射红光,是通过怀柔三界等的四种信解进行的怀业;又放射出墨绿色光,杀伤、驱逐、毁灭一切怨敌魔障,诸如此类的一切都要看待成是诛业。

 

殊胜事业,就是为一切所化众生指示三菩提解脱之道,把他们安置在解脱与遍知果位。

 

第三、了知对自身而言上师比佛陀恩德更大:我们这些身处五浊横流恶世的众生,没有能够被过去的诸佛所调化。以大悲关照,为了摄受刚强难化的我们,金刚持佛特意披上人皮,显现人相降临于世,尽管上师的断证功德与诸佛平等,可是对于我自身来说,上师恩德远远超过佛陀。像上师给我的利益,父母不曾给过,亲朋好友没有做过,共称利济世人的大尊主谁也没有办到,那么上师究竟是怎样饶益我的呢?他教我弃舍不善的道理,而封闭了恶趣的门闩;他教我奉行善业的方法,而树立起善趣与解脱的梯子;上师让我发殊胜菩提心,从而播下了遍知佛性的种子;上师为我直指觉性法身,实是赐予了究竟法身的传家宝。所以,一定要清楚地认识到对我们来说,上师的深恩厚德胜过佛陀。

 

第四、了知大恩大德的上师是总集一切皈依处的总体:外三宝也完全归集在上师中,上师的身体是僧宝,语言是妙法,意是佛陀,如云:“清净离得心是佛,不变无垢为正法,功德任运圆满僧,是故自之心性胜。”内三根本的本体是上师:加持的根本也就是上师,所表义上师是大智慧,能表相的上师身体无论是密咒师还是出家相就是他;悉地根本的本尊,其中法性义的本尊是上师的意——大智慧,有法相的浩瀚寂猛本尊也是上师大智慧的游舞;事业根本的空行也是上师大智慧法性虚空中不灭呈现出的大悲妙力现解脱。布绕瓦尊者曾经说:“空悲唯一身,三有大乐体,远离戏论垢,礼师金刚足。”上师的意是法身,语是报身,身是化身,功德是财神,事业是护法神。浩如烟海的皈依境散摄的作者就是上师,比如,阳光的根源是太阳,一切光线都集于太阳的本体中,同样,如海的皈依境,向外也是由上师的大智慧中散射的,向内也回归到上师的大智慧中。因此,我们务必知道上师是一切皈依境散摄的总体。

 

第五、了知认识到这些道理以后如果能虔诚祈祷,无需依赖他道之缘便可在自相续中生起证悟智慧:如海的皈依境犹如日轮,能呈现出大悲智慧的光辉。所有皈依境集于上师一身,如果没有了解断定一切都是上师的本体,那么就像玛尔巴上师,在那诺巴上师和本尊胜乐坛城二者中,将本尊视为殊胜,结果法脉传承的源流倒是比江河还长,而他的传宗接代比花凋谢还容易消逝。再例如,觉母嘉在上师莲花生与本尊金刚橛二者之中,将本尊视为殊胜,结果没有被莲师摄受,而把她交付给益西措嘉空行母(,让她摄受)。可见,如海皈依境的大悲好似太阳的热度,自相续犹如火绒,在这两者之间起到连接纽带作用的火镜,就是上师。因此,我们一定要清楚地认识到,如果把上师视为真佛,满怀恭敬信心,如同拉弓一般不松不紧虔诚祈祷,就像上文中所说的那样,无需依靠生起次第、圆满次第等其他道的外缘,就能在相续中生起证悟的智慧。此处所讲的意义就是“不管修什么坛城,上师都在黑日嘎本体中圆满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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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师瑜伽

 

自相续中生起证悟智慧的所有方便中最究竟甚深的上师瑜伽引导:

 

解脱道的九乘次第,都需要在自相续中生起证悟智慧方能获得果位。按照新派的观点,所有声闻修行空性的果位即是灭尽定,他们(指新派)认为各乘见解无有高低。按照旧派的观点而言,各乘见解有高有低,当然也并不是说声闻缘觉不具备智慧,但他们只有相似的智慧。菩萨由于证悟般若见解,不是相似的智慧,而是大智慧,或者是高的见解。所以,声闻、缘觉和菩萨的智慧就有着相当大的差别。声闻、缘觉,起初寻找具足一切法相的亲教师或轨范师,以出离心的意乐驱使受别解脱戒,实修珍贵的胜道三学,从而证得解脱果位。所有道的主体或本体是智慧,戒律和禅定二者作为从属,实修道谛及从属内容,并没有说仅仅是依靠对上师亲教师、轨范师有信心就能得到声闻、缘觉阿罗汉果位。

 

如果有人认为:那么,经中不是说“舍利子,胜义要依信心而证悟”吗?可见,单单凭着信心就有证悟无我之义的。

 

其实并不是这样,此教证是说明无有信心无法入道,开启诸法之门的是信心,为此首先必须具备虔诚的信心,并不是仅仅凭着信心就可证悟真如的意思。小乘行人,如果对给自己授戒的亲教师、轨范师怀恨在心,那就是修道的障碍,所以需要有信心。可是四谛法一点不修,唯独仰仗信心并不能得到声闻缘觉阿罗汉果。

 

诸位菩萨如果没有依靠外摄持的上师善知识,没有修行内摄持的慈悲菩提心,就无法现见见道法性真谛,因此(《经庄严论》中)说: “亲近于善友,调静除德增,有勇阿含富,觉真善说法,悲深离退减。【50】”对于具备十种功德的上师,或者虽然不具备十种功德,但慈悲菩提心已经纯熟的善知识,怀着信心依止,发殊胜菩提心,并没有提及不修学六度所摄的佛子菩萨如海的圆满(功德)、成熟(有情)、修行(刹土)之道只是凭着信心就能现见见谛法性真谛。只是说明损害上师,退失信心,会积下弥天大罪。(寂天菩萨在《入行论》中所说:) “博施诸佛子,若人生恶心,佛言彼堕狱,长如心数劫。”就像铁能断铁一样,对(菩萨上师 怀有恶心)能摧毁以往所积累的一切善根,需要重新由小资粮道开始积累。但在菩萨乘中,并没有提及“如果具备把善知识视为佛陀的恭敬诚信之心,虔诚祈祷,相续中就能生起证悟智慧”。然而,对上师有信心的确能圆满广大福德资粮。如《入行论》云:“若人生净信,得果较前胜。”

 

【50】 亲近于善友,调静除德增,有勇阿含富,觉真善说法,悲深离退减:选自唐译《大乘庄严经论》,其中是:“善近于善友,应知八亦然……”但藏文中并没有“应知八亦然”这一句。

 

入了密宗的菩萨持明行者,首先在具备法相的金刚阿阇黎面前,得受密宗外三续部的能成熟灌顶,也就是瓶水、冠冕等赐部与开许共同明觉五灌顶,以清净誓言守护相续,实地修道,通过修行有相瑜伽与无相瑜伽,结果修行所依(也就是神馐)保持温度、油灯自燃、彩虹照射等等验相呈现时,取受悉地,得到与欲界色界天同缘分的共同悉地。其后不舍肉身,以神变前往布达拉等圣境,面见观音菩萨与文殊菩萨等,即刻获得殊胜悉地,此后在五世或七世或十六世之末,证得三部、四部、五部金刚持其中任何一种果位。外三续中只是说,如果与上师金刚阿阇黎发生矛盾,那就成了悉地的障碍,而并没有提到如果不发生矛盾而以把上师视为佛陀的方式虔诚祈祷就能在相续中生起证悟的智慧。个别的情况并不排除,不曾讲过“如果不修行金刚阿阇黎所宣说的有相无相瑜伽,单凭对上师的恭敬诚信就能获得殊胜悉地”。

 

密宗内三续,第一是玛哈约嘎,圆满得受入门的外十利等以及四灌顶后,以清净誓言守护相续,实地修道,主要修行生起次第和风的圆满次第,从而在相续中生起由四空引发的喻光明之后,在其后得,依靠三现光明作为因, 五光风作为缘,而起现幻身本尊身。接着,在修行义光明时,大众作会修,初夜于本尊前取悉地,中夜于怨敌前取悉地,黎明于佛母前取悉地,从而在相续中生起义光明,随后在后得时起现有学双运身。这一宗派中,如果与上师金刚阿阇黎发生矛盾,那么就像头断了不可救药一样成为一切悉地的障碍,今生今世中屡屡遭受短命多病等不幸,后世转生到难以解脱的金刚地狱受苦。如果把上师金刚阿阇黎看成佛而虔诚祈祷,能得到证悟的智慧、殊胜的悉地, 但是并没有强调性说明这一点,只是说它的近取因之行为——大众会修以后她身手印的主要近取因。

 

阿努约嘎,首先蒙受具足法相的上师赐予能成熟的内外密所有灌顶,以清净誓言守护相续,实地修道,主要修行生起次第的少部分和圆满次第中明点圆满次第,依靠脉直、风净、明点堪能,相续中生起四喜引发的喻光明,此后,后得不清净幻身起现为本尊身。在修到义光明的近因行为,依靠无戏手印、她身手印的近取因,而修行义光明,后得起现有学双运身。阿努约嘎中也主要宣说重点修圆满次第,凭借手印的增进而现前义智慧,并没有说仅仅依靠对上师的恭敬诚信就能达到最高的境界。然而, 密宗所有内续中宣说了“悉地随上师”。悉地跟随着上师,而不跟随本尊空行(意为依靠上师方得悉地),可是由修行人的意乐导致,有些对上师生信心,有些对本尊和空行起信心,如果具备将上师视为佛陀的虔诚恭敬信心,他即便没有修生圆次第,也能在相续中生起证悟智慧。这一点,新派也是承认的。但玛哈约嘎、阿努约嘎阐明重点修生起圆满次第,如果对上师和道友心怀憎恨,那么正如所说的“则成一切脉皆颠倒,观尊张口瞪眼成鬼神”。如果和上师、金刚道友不发生矛盾,将上师修为本尊的本体, 那么成就近在咫尺,速得加持。

 

特别是阿底约嘎的宗派,首先得受具足法相的上师赐予的大圆满有戏、无戏、极无戏、最无戏四灌顶,以有守护的次第誓言即上师身语意分出的二十七种根本誓言、二十五支分誓言以及无守护顿悟誓言即无有、唯一、平等、任运,清净誓言守护相续,实地修道修行本来清净直断和任运自成顿超二道,也包括有缘对境根基和觉性自现根基者的修道,一开始没有生起证悟令生起,已经生起不退失、不退而增上的近因行为,并没有着重宣说像下乘以圣聚会修、她身手印的近取因,那主要阐述的是什么呢?就是说,如果怀着将上师看成佛陀的恭敬信心虔诚祈祷,相续中就能生起证悟智慧。如云:“无动敬信修六月,获得金刚持果位。”又云:“五地十道之境界,于师敬信岁月成。”所以我们一定要把上师看成佛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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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闻、缘觉凭借相似的方便智慧,摧毁了粗大的魔而获得了解脱果位,可是他们并没有消灭细微的无明习气地、意性身、无漏业、不可思议的死殁等微细的四魔。

 

所有菩萨必须要摧毁一切巨细的四魔。尽管菩萨和密宗持明者都要毁灭所有粗粗细细的四魔,可是这两者摧毁的方式方法迥然有别, 差异格外悬殊。

 

我们先以方便断我执:从无始时以来,就是这个我执产生了迄今为止的所有痛苦,现在如果仍旧没有断除它,那么它还将无有止境带来灾害。所以,要认识到我执的所有过患,而依靠珍贵的菩提心宝能获得暂时善趣、菩萨地的功德和究竟遍智果位的一切功德。知晓了它们的功过,就要生起珍贵的菩提心,修行四无量心、自他平等和自他交换菩提心,在没有将自私自利的藤根除之前一直观修,对一切有情作母亲想,把自己当成孩子想。为了成为一切众生暂时究竟的安乐顺缘,将自己执著的身体、受用和三世积累的善根一切的事物慷慨博施,如果能够断除了对所执著的这三种事物的耽著迷恋,那么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执著为我的基础。倘若通过如此修炼自心而斩断爱重自我的魔,那就叫断法,而不需要摇鼓,也不需要晃铃,又不需要吹胫骨号,头上不需要留长发,手里不需要带托巴。睡时,内在傲慢的这个我执被菩提心驱逐出境、斩草除根,这就被人们称为“如牛躺卧般的上等断法者”。与之相反对需要断除的内在傲慢魔连理解层次也没有,显现妖魔鬼怪,认为所断的在外界,嘴里喊着“啪达”,瞪着忿怒的眼睛,吹胫骨号,摇晃鼓,闹得人心惶惶,搅得鸡犬不宁,与鬼神之间成仇,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如狗狂叫般的下等断法者”。

 

玛吉拉尊空行母授记邪断法魔教即将出现。当今时代的一些腐败断法者,明明没有见到本尊,妄说见了本尊,没有见到鬼神宣称看见了鬼神,没有获得成就扬言获得了成就,吹牛皮说大话,跑马射箭,喝酒带女人,口口声声说:“按照成就者的行为去做,自他都会获得成就。”没有理由而装出一副有信心的模样,这是把自他抛向地狱的锚,这所有的断法属于九种黑断法,是邪断法,是魔的幻变,称为恶知识,叫做邪导魔,所以我们务必远离。

 

以智慧断我执的方法:我们务必要断掉内蕴傲慢魔的这个我执,断掉它的方式,虽然有直指般若的意义,通过修行护持其境界,以行为增上境界,但这里从简单易懂出发,缘于内在的蕴执为我和执为我所这两者就是所断的魔。要把它们抉择为无基离根,观察所谓的“人我”与五蕴是一体还是他体?结果发现一体他体均不成立,确定我原本无基,犹如虚空。作为我执的设施处五蕴,粗大的剖析成部分,细微的剖析成方分,并对刹那生灭的自性,从时间的角度,形状、相状、颜色等方面加以观察,结果一无所得,一切有实法的实相抉择为如虚空般远离言思、离戏离心——般若波罗蜜多的自性。之后,护持证悟此理的智慧相续,并进一步修习。得受灌顶、誓言清净、稍稍得到见修暖相,或者即使没有达到这种境界,但是该诵的咒语已经念完、修生起次第稍得稳固者,冒然而进,铤而走险(指特意去到不敢去的地方),所有的障碍违缘通通转为道用,使违缘变为成就,恶兆成为福运。

 

在去往险地、深山等处,当依靠外在的真实鬼神和威胁的挑衅任意一种情况而感到惊恐万分之际,借助巨大恐惧感的力量使一切分别妄念泯灭之余,心的实相般若波罗蜜多脱离分别念的染污而赤裸裸呈现出来,所以我们一定要认识它,这对自利方面有着没有生起证悟境界能令生起、已经生起者能得以增进的要诀,他利方面,以慈悲菩提心将所有妖魔鬼怪当成母亲,为了报恩,将自己的身体献给鬼神享用,使他们相续转向正法,而利益无形的鬼神。身体布施以后,如果还不能使他们相续转向正法,那就要对这些凶神恶煞,怀着悲悯心实行粗暴威猛措施,比如,母亲一开始用食品等来引诱孩子,看他能否走向正道,如果办不到,那么就怀着悲心,怒气冲冲地打他。作为从根本上铲除了内在傲慢魔的瑜伽士,要以大悲心怀柔摄受所有鬼神,以大智慧予以制服。首先,对一切鬼神,知母、念恩,萌生想要报恩的念头, 发起希望他们远离苦因及苦果的强烈悲心,把这种悲心的相明观金刚瑜伽母等进行怀柔摄受。

 

接着,对于我、处、鬼神这三者,都以般若意智慧度的见解,摄于三轮无缘的法界中,三有轮回、寂灭涅槃的法也就是现有轮涅所包含的法,都不曾超越、没有超越、不会超越空性离戏的本性,在这种境界中,心悠然放松入定,将二取的一切执著镇服于法界中,就像国王坐在宝座上镇服一切百姓一样。其后,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吝惜、毫无贪执,随其所求布施给一切鬼神,彻底抛弃蕴执。接着,心里想: 现在这个身体不单单是我,不仅仅你们所有鬼神不能加害,即便是要加以保护,可谁也保护不了,你们谁想背走,谁需要什么就快来背去吧,要来的就来吧,如果出现不幸,但愿仍旧在这个上面出现所有的不幸吧。否则,凭着勇气轻凌鬼神,搞世间八法,心想:不要断我的寿命,不要夺我的灵魂。诸如此类,装腔作势布施身体,装模作样越过妖地,假装去往百个泉眼(冒犯水神),心里盘算修行悲心好还是修行空性好呢?之后念诵猛咒,观修护轮,祈祷上师。这些人,恐怕在没有断掉内在的傲慢之前, 真正已经被魔挟持了。

 

内在的这个傲慢魔,不管你是住在城区也好,游历险处也罢,都必须要断除它。甚深断法的最终落脚点就是要以空性大悲藏来断掉这个“我”。在修施身法的时候,首先必须明显勾起对这个身体潜伏存在的爱执,今生今世的衣食卧具用品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给这个身体提供才通过作恶、受苦而积累下来的。所有事物当中,我们最珍惜、最爱重的就是这个身体,所以好好勾起爱执。随之,对鬼神为主的一切有情观修知母、念恩,生起想要报恩的念头,为了报答恩德,对于四种贵客,以我的身体来上供下施,如果是在曼茶罗积资时,就在黎明时分施素斋,中午施花斋,傍晚施荤斋,或者,每一座都发放这三大布施,尤其是在病魔猖狂之时,对于不喜欢素斋、一味贪婪血肉的所有鬼神,必须布施荤食。黑斋,对那些不能惊动一直无动于衷的鬼神,或者虽然惊动起来,但没有达到度过量,或者尽管达到了相似的度过量,可是没有达到度过标准而长期耽搁,需要用黑斋。然而,(有些人由于自己)气量狭窄,性情急躁,稍有小事心里就不高兴,于是便施黑斋,那就与菩萨道相违背,因此切切不可这样。虽然上师时而有传讲施黑斋观想法的传统,但这里并没有立成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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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CKB】《中观庄严论》026

 

第二十六课思考题

 

68、五种世间无分别有哪些?与出世间的无分别如何进行区分?

69、以何方法辨别和尚宗和《般若经》中所讲的不作意之差别?

 

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

顶礼文殊智慧勇识!

顶礼传承大恩上师!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全知麦彭仁波切造的《中观庄严论释》总义部分当中,讲到本论具有五种特点。其中,现在正在讲第四个特点:胜义分相似胜义和真实胜义两种。前面已经讲到,如果未作如此区分,对空性的理解、证悟等会产生诸多不便,下面继续讲有关这方面的问题。

 

【如果有人想:假设不存在四边以外的一个所思而遮止四边,那与一切皆不作意的和尚宗又有什么差别呢?】

 

这是格鲁派的个别高僧大德的想法。在他们的中观论疏中,对大圆满、大手印甚至汉传佛教的和尚宗都有类似的想法。他们认为:单空的执著不能离开,否则是不合理的。为什么不合理呢?如果所有边全部遮止,这样一来,就与和尚宗无有差别了。

 

此处的和尚宗,并不是针对整个和尚宗,而是对其中个别论师的观点,在这里需要予以遮破。

 

讲《定解宝灯论》时也给大家介绍过,和尚宗,是指禅宗和尚摩诃衍所开创的顿门派,也即一开始就什么都不作意的一种宗派。这一宗派,静命菩萨圆寂以后在藏地开始兴盛。当时,藏地有相当一部分修行人整天不积累资粮,比如转经、念经等任何善法都不做,整天闭着眼睛、什么都不作意的坐着。后来,国王按照静命论师的授记,从印度迎请莲花戒论师。莲花戒论师与和尚摩诃衍进行辩论,莲花戒论师获得胜利。有关这方面的历史,《巴协》【1】中介绍得比较清楚。

 

【1】《巴协》,也即《桑耶寺详志》。

 

因此,所谓的和尚宗,任何法都不能执著,一直在不作意的意念中安住,就是这一宗派的特点。有关和尚宗的这种观点,莲花戒论师在他所造的三部《修行次第》中讲得比较清楚。

 

麦彭仁波切无论在《定解宝灯论》还是在本论中,对和尚宗的个别论师非常不赞叹。为什么呢?一方面,依靠这种修法,已经断绝了很多人的善根资粮;另一方面,此种不作意实际是世间五种不作意之一。因此这种修行非常不值得赞叹。

 

当然,这里并不是遮破所有的和尚宗。比如,从禅宗的传承方面来讲,从迦叶尊者到现在的禅宗,依靠《金刚经》和《楞伽经》,通过很多传承上师的不共加持,以禅坐的方式,已经有很多人获得了成就。对此,麦彭仁波切并不否认。

 

无垢光尊者在《实相宝藏论》中说:对于和尚宗,当时的个别寻思者未能真正了解。对此,印度佛教界辩论得相当激烈。法王如意宝在世时,关于和尚宗以及佛教中不作意的观点,在印度鹿野苑专门开了研讨会。当时印度南卓佛学院的希绕堪布等很多高僧大德都去参加了。

 

当时有些堪布也在法王面前提出很多问题。有一位堪布说:有人认为,当时的寻思者就是指嘎玛拉希拉,也即莲花戒论师。也有人认为:与莲花戒论师辩论的和尚宗,跟无垢光尊者所赞叹的和尚宗,完全是两种宗派。有各种各样的说法。

 

法王如意宝后来也针对这个问题讲到:按理来讲,麦彭仁波切所说的和尚宗,应该是指和尚宗的一部分,并不是指所有和尚宗。但我们在说的时候,有时候,以总名称呼别名、以别名代替总名等,这种现象在因明和中观中相当多。

 

比如,现在汉传佛教徒见到个别喇嘛吃肉、喝酒,他们都会说:“喇嘛教吃肉、喇嘛教不合理。”但实际上,他们也并不是否定所有藏传佛教,只是见到个别上师的行为不如法时,就统统以喇嘛教的名义进行遮破。这样说也没有错,因为毕竟是喇嘛教部分修行人的行为不如法。

 

所以,麦彭仁波切在这里明显表示,对所谓的和尚宗不太承认。此处也是以总名来了知别名,其中,别名就是指和尚摩诃衍这种人。

 

关于和尚摩诃衍,现在敦煌石窟里所得到的有些历史书中说:在莲花戒论师与摩诃衍的辩论中,摩诃衍已经战胜了。这是汉传佛教有些禅宗论师的说法。也有些人认为:莲花戒制服摩诃衍的过程,当时并没有文字记载,过了几十年、几百年以后才立成文字。

 

但实际上,莲花戒亲自写的《修行次第》中,将当时辩论的过程以及和尚摩诃衍的观点记载得非常清楚。因此,很多论师认为:莲花戒在世时,就已经留下了相关的历史资料。敦煌石窟中所得到的历史资料,具不具足可靠性呢?这一点还是值得观察。

 

不管怎么样,对于和尚摩诃衍的观点应该非常清楚:任何事情都不做——做善也不行、做恶也不行,一直在什么都不作意的忆念中一直坐着。对这种观点,确实有些看不惯。目前,汉传佛教的个别修行人的坐禅,的确非常让人担心。

 

然而,我也再再强调:这里并不是说所有的禅宗不好。为什么呢?我前面也说了:依靠《金刚经》和《楞伽经》、《妙法莲华经》等很多殊胜教言,以及传承上师的加持,确实有很多修行人获得了不可思议的成就。这一点,从《唐高僧传》、《宋高僧传》等很多禅宗故事中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成就的确不可思议。

 

但也有部分的修行人,行持善法的任何行为都没有,每天闭着眼睛坐着。如果问他:“你在想什么?”他说:“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作意。”然后问:“有没有念经?”“没有念经。”“有没有其他的观想——发菩提心、出离心?”“没有、没有、没有。”他们就是每天到禅堂去坐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上午如此,下午也是如此。

 

一般来讲,通过真正具大成就的上师的指点、表示,弟子也很容易开悟。什么都不作意的修法,对个别人来讲,通过这种方式开悟的也有。但是如今佛教衰败的时代,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开悟的情况恐怕非常少。

 

我也去过在中国来讲非常著名的禅宗道场,很多道场都是非常好的,但个别地方的确不值得赞叹。这些地方,不如像麦彭仁波切此处所讲的:首先通过各种闻思断除增益,对空性生起定解,然后在这种境界中安住。这样无有任何危险,而且具有很大的功德。但是,既没有上师的传承,也没有以闻思断除增益,只是一直坐着的话,有些人很可能会误入歧途。

 

所以,个别高僧大德在举办禅堂的时候,首先应该看看:以哪一部经典为主、以哪一位上师的指点为主。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什么都没有,只是呆呆坐着的话,非常危险。因此莲花戒论师当年遮止此种修法的原因也是如此。

 

关于和尚宗与中观一切不作意的说法,麦彭仁波切在这里依靠教证和理证作了详细分析。

 

这方面还是非常关键的。很多道友一开口就说:“我要坐禅、我要坐禅。”坐禅当然非常值得赞叹,但所谓的坐禅,要么具有真正上师的传承,要么将经典作为依据,自己的心真正与法相应。可是诸如此类的传承和依据都没有,只是闭着眼睛坐着的话,很容易堕入到世间的五种不作意当中。所以说,在这方面一定要注意。

 

【和尚宗等派并不是破除一切实执后未见任何所缘相而不作意的,他们只不过是制止了一切起心动念而已,不用说遣除一切边,甚至去除有边的理由也是立不住脚的,而真正的无分别并非如此,】

 

“和尚宗等派”,是指与和尚宗不作意观点相同的、藏传佛教的个别宗派。这些宗派,并不是将有无是非等所有边全部破完以后,安住于这种不作意的境界中,并非如此。

 

的确,现在有些禅宗的观点,不要说破四边,连有的边都没有遣除。为什么呢?他们说:不能起心动念,只要有分别念就是不行的,什么都不能想。其实,这种所谓的“什么都不能想”,连有的边都没有破。

 

当然,从不作意的名词来讲,《般若经》中说不作意,龙猛菩萨的中观论典中也说不作意,麦彭仁波切在《直指心性》中也引用龙猛菩萨的教证说不作意。有些禅宗和中观宗,在这方面的词句完全相同,但从意义来讲,确实存在天壤之别。

 

比如大手印说不作意、大圆满也说不作意,但现在有些禅宗所承认的不作意,与《般若经》中所讲的不作意是否相同呢?如果真的与此相同,这是诸佛菩萨所制定下来的一种名词,任何人也没有任何理由说它不合理。但如果未达到这种境界,就像麦彭仁波切这里所说的:只不过是制止了一切起心动念而已。《直指心性》和《大圆满心性休息》中都讲到:这样的修行,最后仅仅停留在阿赖耶的一种迷茫状态。麦彭仁波切在《定解宝灯论》中说:此时不具足明观的部分,根本不可能获得解脱。如此宣说的原因也在这里。

 

【《辨法法性论》中云:“远离不作意,超寻伺寂静,自性执息念,五种为自相。”】

 

诸佛菩萨真正的无分别智慧已经远离了五种不作意。是哪些不作意呢?

 

所谓任何起心动念都无有的不作意,有些人认为这是一种境界。但是并非如此,小牛或者孩子刚刚生下来时,要降伏敌人、要积累财产等任何起心动念全部无有。如果这是一种境界,小孩子刚生下来时就应该具有无分别智慧了,但这是不可能的。这是第一种世间不作意。

 

第二种是“超寻伺”。《俱舍论》中说:一禅是有寻有伺,二禅以上无寻无伺【2】。二禅以上,已经断除了粗细的寻伺分别念,如果无有寻伺分别念就是不作意的境界,那么,二禅以上都成为无分别智慧了,但这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2】 《俱舍论》:“初静虑具伺喜乐,后禅渐离前前支。”由具足寻、伺、喜、乐的不同而如此安立,即第一静虑具足伺、喜、乐,实际寻也存在,但因伺存在故必具足寻,所以未加以说明;第二静虑仅具喜、乐二者,已经断除寻伺;第三静虑不仅断除寻伺,而且也不具足喜,因此只有耽著禅境之乐;第四静虑则是将前面四支全部断除的一缘善心。

 

第三种是“寂静”,执著外境的粗大的心和心所全部无有,就叫做寂静。如果寂静是真正的无分别念,那么,正处在沉睡状态时,一切粗大的心和心所全部融入阿赖耶;或者,昏厥、入灭尽定、麻醉时都应该变成无分别智慧。但这也是不可能的。

 

第四种是“自性”,凡是世间上不作意、不分别的,比如柱子、瓶子、石头等外境,以及眼、耳、鼻、舌等根,这些根本不会有任何想法、任何起心动念。如果这已经成了最高境界,外面石头的境界应该是很高的,但自性无分别念根本算不上一种境界。

 

第五种是“执息念【3】”,虽然心中一直在想:什么都不能执著。实际上,他的心里始终盯着不能执著的执著。现在有些和尚宗的观点与这种执息念无有任何差别,他在禅堂入定的时候,始终在想: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想。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目标,只是将起心动念制止了,既没有认识到心的本性空性,也没有认识到心的本性光明。现在很多人认为:和尚宗的观点就是此处所说的执息念。

 

【3】麦彭仁波切在《辨法法性论释·辨析智慧光明》中说:执著“什么也不想执著”的息念,彼者已落入以念念显现的方式执著此等、彼等的执著相状中。“什么也不能作意”等其自性本身就是执著,所以不成圣者的无分别智慧。

 

因此,我们也没必要站在偏颇的立场上,而应该站在非常公正的、诸佛菩萨的标准线上,真正分析一下上述境界,在修行过程中一定要提醒自己注意。

 

我个人对藏文、汉文都了解一点,站在非常公正的立场上来讲,现在汉传佛教有关这方面的弊病还是比较严重。在与禅堂的个别大法师接触的过程中,发现他们确实如此,对心的本性一点也不了知,而且也根本不去寻找,只不过把起心动念全部遮止。这样一种境界的确不是很好,完全是在浪费时间,没有多大意义。

 

所以,大家在修行的过程中,千万不要沉溺在世间无分别念中度日子,而是要安住在真正具有窍诀的空性境界中,这是相当重要的。我们经常说“修行难”的原因就在这里。

 

【理当按照此中以不杂世间不作意等五种方式所说的道理来了知。】

 

在修行时,千万不要落在上面所讲世间的五种不作意中。真正具有胜观明分的无分别智慧,才是我们应该修学的境界。

 

【如果以理分析空性后依旧具有(无的)执著相而修持,尽管能对治有的耽执,但仍然无法抛下无实的所缘,】

 

此处讲到单空的问题。也就是说,首先对柱子、瓶子以理进行分析,了知有的边不存在之后,在无我或者无实的空性中继续修持。此时,虽然能对治实有的执著这一边,但对无实这一部分并未抛弃。

 

【这样一来,又怎么能算是证悟离戏空性的智慧体相呢?】

 

如果有人认为:所谓的单空是最究竟的空性。这是绝对不合理的。有的边虽然已经离开了,但对无的边并未离开,这与远离一切戏论之智慧的体相又如何能相提并论呢?根本无法相比。

 

【如果耽著遮破成实的无遮单空,有些人就会指责说“这是断见”。】

 

对于格鲁派个别论师或者中观自续派暂时所承认的单空观点,藏传佛教中的有些论师认为:他们这种观点是断见派。尤其萨迦派的果仁巴在《胜乘要诀月光论》中说:格鲁派是断见派,觉囊派是常见派,真正的中观派就是萨迦派。他的这部论典中,最开始的三个科判就是这样的。

 

麦彭仁波切在这里就是指萨迦派的这些论师。有些人将暂时抉择单空当成断见派,麦彭仁波切对此并不承认,怎么会成为断见派呢?所谓的断见派,即是名言中不承认前世后世、业因果等。但格鲁派和中观自续派,在名言中对业因果、前世后世存在等抉择得很清楚,只是在抉择胜义时暂时抉择一种单空,这根本不能属于断见派。如果这是断见派的话,静命论师也成断见派了,这肯定是不合理的。

 

【实际上具有实执的同时抹杀因果,才是人们公认的断见,这种单空又如何能算为断见呢?】

 

像顺世外道那样,在具有实执的基础上,抹杀所有的因果、前世后世等正理,这才是人们公认的真正的断见派。

 

而格鲁派和中观自续派,在名言中对所有的业因果等全部承认,胜义中抉择一个单空。这又怎么会变成断见派呢?此处,麦彭仁波切对果仁巴有一种不太满意的语气:这怎么能是断见派呢?

 

【然而,虽然实有耽执之对治的执著相是合乎道理的,就像无常与不净观等一样,】

 

一切众生从无始以来始终执著实有的法,现在必须依靠单空进行对治,因此,抉择单空非常符合万法的真理。

 

比如瓶子,人们相续中始终认为它是常有的,但是,对万法的实相进行抉择时,瓶子等万法实际就是无常的,这一点非常合理。另外,在具有贪心者面前宣说不净观,可以真正退除他的贪欲,这种观想对有些初学者来讲是非常好的。所谓的单空也是如此,对个别实执非常严重的人来讲,这种修法是非常有必要、不可缺少的。因此,切莫将它说成是断见派,这样说太过分了!

 

【作为初学者是应修的法门,】

 

麦彭仁波切在《定解宝灯论》中再三讲到:最开始的时候,所谓的单空千万不能遮止,不然,对渐次根基的众生来讲非常危险。但从最究竟来讲,无有任何作意的修法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但与远离一切见解、承认的大中观无分别智慧本性相比较而言就显得颇为逊色了,】

 

为什么称为大中观呢?麦彭仁波切在其他教言中说:大清净和大无为法,其中所说的“大”有很深的含义。比如大清净,清净和不清净都是分别念的境界,而“大清净”是超越分别念的一种境界,在语言上只能如此表示而已;无为法和有为法也是分别念的境界,所谓的“大无为法”则是诸佛菩萨的境界,所以用“大”来形容。

 

我们有时候说“大乐、大中观”的原因即是如此。与真正远离一切戏论、远离一切执著的境界和智慧相比,单空与其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就如同大海和足迹中所沉积的水一样。

 

【因为它毕竟只是分别自性的单空见。】

 

单空毕竟是分别念的境界,与真正的大智慧比较起来,所谓的单空的确很低劣。但暂时来讲,对于单空也最好不要说成是断见,否则也是很不合理的。

 

对于不作意,其实格鲁派也有很多辩论。麦彭仁波切曾经引用二十多篇佛教有关不作意的教义进行说明,萨格西对此评说:以前和尚摩诃衍作了很多有关不作意的论典,现在你也站在他的立场,为他搜集不作意的材料。麦彭仁波切说:我所找到的全部是释迦牟尼佛的教证,你对摩诃衍不满意,将我设在摩诃衍的宗派中倒也可以,但你把释迦牟尼佛与摩诃衍相提并论可能不太好。

 

当然,《般若经》中也说不作意,和尚宗也说不作意,表面词句上相同,但是从意义来讲却有着天壤之别。大家在平时修行的过程中,对于佛经所讲的内容一定要正确理解,因为佛经是非常深奥的,如果没有传承上师的教言,很容易理解到其他地方去。比如说不作意,《般若经》中未加任何鉴别,只是说不作意,但我们也不要认为什么都不想就可以了,实际上并非如此,真正的不作意——出世间的不作意是超越分别念的一种境界。

 

单空不能算是不作意的境界,因为针对最究竟的境界来讲,它毕竟没有超越分别念。麦彭仁波切在《中论释》中对单空作了一个很好的比喻【4】。比如一个病人需要依靠医生的治疗,在病没有好之前,所谓的治疗就不能离开;病好了以后,治疗也就没有任何必要了。同样,众生心相续中一直抱有实有的执著,这时必须依靠单空来破除这种实有的执著,当众生相续中的实有执著全部破除以后,对于空的执著也就没有任何必要了。

 

 【4】《中论释·善解龙树密意庄严论》第十五观有无品中,麦彭仁波切说:在执著成实的病没有康复之前,始终需要依靠无有的遮止之药,但最终却必须将病痛与药物一并驱除,安住于息灭一切痛楚戏论之相,远离四边戏论的境界中,将能取所取戏论的细微常断残渣扫荡殆尽。总之,遮破自性存在,绝不是仅仅建立无有自性的立论。

 

比如,有些道友拉肚子,但是病已经完全好了却还在吃泻立停,这样没有任何必要。同样的道理,有无是非等一切边全部破除以后,单空的执著也根本无有必要。

 

【对于初学者来说,遮破所破的单空在心中可以浮现出,然而从依靠中观理切合要点来分析的修行人善加辨别无自性与单空之差异的角度而言,】

 

对初学者来说,遮破所破有实法的单空,在修行中是很容易体悟的。但真正通过中观正理进行分析时,所谓的无自性与单空有很大的差别,因为无自性是指中观后得时所得出来的空性。那么,二者之间存在哪些差别呢?

 

【无自性与缘起义无二无别的殊胜定解执著相,恰恰正是遣除悬崖峭壁般常断二边的对治。】

 

在真正的中观境界中,空与显现无二无别的执著相,完全能断除非常危险、峭壁般的常见与断见,也就是说,这时中观自续派暂时所抉择的单空也一定要舍弃。

 

当然,所谓的常见、断见也分几个方面。从粗的角度来讲,外道所承认的常有自在的常见与因果不承认的断见;从细的角度来讲,唯识宗所承认的自明自知的心实有属于常见,中观自续派在胜义中所承认的单空则是断见。

 

对于上述所有的常见和断见,必须依靠无自性与缘起义无二无别的殊胜定解全部破除。

 

【乃至具有破立的执著相期间,就不属于远离分别戏论四边的自性,只有以各别自证的方式入定于依正理穷究四边皆不住的定解所引发的法界中,才能消除一切戏边。】

 

只要我们相续中具有有、无等任何一种破立的执著相,所谓的四边戏论就没有全部破除。因此,就如燧木、燧垫磨擦以后出现火,最后连它自己本身也全部烧尽一样,首先以理分析,最后对于理证的执著也全部破除,就像《宝积经》中所讲的:四种边、八种边全部断除。以各别自证的方式,在无有任何作意的境界中安住,这就是中观以事势理推出来的境界。

 

当然,作为初学者来讲,依靠中观各种各样的推理进行分析,最后以相似各别自证的方式也可以入定于心的本来面目中。

 

【由此方可断除增益,并对更无高超之真实边、《般若经》中所说不作意的本义坚信不移。】

 

“真实边”,就是指智慧。依靠中观的推理可以断除所有的增益,并且对无上的智慧——《般若经》所说不作意的含义生起坚定不移的信解。

 

在这个问题上,大家应该清楚。和尚宗所承认的不作意和《般若经》中所说的不作意并不相同,《般若经》中所说的不作意,完全是依靠中观理在自相续中生起来的真正定解,这一点非常重要。

 

【如是就成为入定之行境的究竟实相而言,由于无有四边的所缘,非为语言、分别的行境,因而全然否认一切,】

 

从最究竟的入定行境、佛陀真正的各别自证来讲,语言所承认的和心中所作意的全部无有,一切的一切全部遮破。

 

【反之,明明存在所缘反而不承认纯粹是虚伪之见,这两者尽管同是不承认,但本质上却有真假的差别,】

 

《般若经》所说的不作意与和尚宗的不作意二者,一个是语言和分别念全部没有可以承认的;一个是口头上说“不能想、不能想”,实际却始终在执著一种“不能想”的想法。

 

虽然口头上都是不作意,实际二者之间却存在很大差别。其中,通过中观各种各样的推理方式,不论外境还是自心,全部抉择为真正的空性,由这一定解所引发出来的不作意,确实任何法也不承认,任何法也不存在。

 

大家闻思《中观根本慧论》已经很长时间了,应该清楚:任何清净、不清净等法,在胜义中都不可能得到。不仅佛说得不到,而且凭借自己的理证智慧来观察,乃至涅槃之间的所有万法,连毫毛许也得不到。这就是依靠中观或《般若经》所说教义获得的真正不作意的体相。对此,我们应该深信不移。

 

但是,从未闻思过的和尚宗或者大圆满宗、大手印宗,他们认为:什么都不能作意、什么都不能想。心里面虽然一直在想,但上师说不能想、佛经里也说不能想,那就千万不要想。一直被这种分别念牵引着。

 

下面举了一个比喻进行说明。

 

【如同本是盗贼而不承认盗窃与原本不是盗贼而不承认盗窃一样。】

 

上述和尚宗所说的不作意,本来有一个想的东西,但是一直说“不能想”,就如同他自己明明是盗贼,但是千万不能承认。而依靠中观正理观察所得出来的不作意,的确没有什么可以承认的,就好像本来不是盗贼,也就根本没有什么可承认的一样。

 

月称论师在《显句论》中也讲到了这一比喻,这个例子相当重要。因此,大家对于中观和因明的闻思一定要重视。不然,明明自己是盗贼,反而不承认的话,总有一天会暴露出来,很危险的;但明明知道自己不是盗贼,也就没什么可承认的。所谓和尚宗的不作意与通过中观定解所引发的不作意,二者之间存在很大差别。应该了知,从色法到一切智智之间的一切万法,没有什么可以承认的,通过闻思对此生起定解非常重要。